绝望和无力可以将人吞噬到什么样卑微的地步?盼心一直都明白,在他的面前,自己永远都是蝼蚁一般渺小的存在。指甲抓着榻榻米时感觉到那凸凹的草垫所带来的不平,苦涩在喉咙里蔓延开的血腥味中,最终选择了妥协:“……求你……求你啊……”心如死灰,不复温。那般凄凄切切的冷……:暧睡那一夜,雨一直下着。在细雨的簌簌声中,屋子里带着红酒般迷醉的气息。淅淅沥沥的小雨到最后变成了噼里啪啦的大雨。屋檐上掉落的雨帘,遮盖了外面的景物。戮天刑的一只手臂被盼心小小的脑袋枕着,他搂着她那纤细的背脊很轻很轻的拍着,就像在哄着孩子入睡。而另一只则不自觉的顺梳着她那像猫儿的柔润发丝,每一次,手指和手掌都会贴着她的脸颊和耳朵,最后埋进了她的发丝里,看着她的黑发从掌中滑落。静静的凝睇着精疲力竭昏睡过去的人儿,在那一盏套了纯白白纸灯罩而柔和的光线下,她清秀的侧脸在他的臂弯间静美安恬,连同戮天刑刚硬的心都柔成了一湖春水。真好。属于他的,由他守护的,独一无二的他的人,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仿佛他三十年光阴的意义,只是为了静静的凝看她的睡颜而生。他想起以前,他总是很忙,总是让她等,她安安静静的做好饭菜,一次又一次的热了又热,然后等着他。路口……他总能看到她的身影在寂静的黑夜里单薄的守望着他归来。他还记得,那天,下着暴雨,电闪雷鸣的。他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饭桌上是已经冰冷的菜肴,他心里不满的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没有去找她。潦草的喝了酒暖了身,吃了两口土司便冲了澡,准备睡觉。他在床上等她,打她的电话不接,时针指到凌晨一点,他忍无可忍准备去抓她。可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好似一梦千年初醒的秋山薄雾散去,那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门廊,一把撑开的伞掉落在地上,她全身湿透了的靠着门柱睡了过去,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他拍着她的脸叫她,发现她身上烫的吓人,而她迷糊的睁开眼,:不过是他手里玩耍的蝼蚁程陌安曾经问她:“盼盼,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不会选择孤注一掷、不顾一切、众叛亲离的喜欢戮天刑?”沉在他的臂弯,感受着他坚实的皮肤。他的身体很冷,就像他的心一般,不仅是钢筋铁骨还是冰山极地。她知道,他的体质属寒的,夏天也是手脚冰凉,而她恰巧就是火体质。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暖他的身,暖他的心,结果……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望着病房外的深秋红枫,聆听着树叶枯黄落下的簌簌声,那一抹深秋的凉日,照射在身上依然冷意彻骨。对了,她没有回答。可是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响在她的耳里:“如果还能再选择一次,我依然会去喜欢他。不能怪他对我残忍,而是我的爱对堵不住他的伤,可是,可是……就算如此,我依然,想要他一世安然……”而现在……感受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后,盼心轻轻的睁开眼,近在咫尺的男性脸庞,曾经是她的魂牵梦萦,生死相随。只是沧海桑田、末世流年,凉尽了天荒,泪干了地老,又有多少的爱可以重来?又有多少爱不被用尽?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荏苒之中,逝水过后,你知道吗?我所依恋期盼的那一指凉指轻触,却成就了我一生不能愈合的残伤。而现在,我爱你已是重伤,伤过了,痛过了,失去过了……我该长大了……盼心试图想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可是,腰间的大手去陡然的加大了力道,阻止了她的动作,他没有睡着!?“戮先生,你已经尽兴了。我可以走了吗?”“盼心。”戮天刑没有睁开眼眸,只是笑勾了嘴唇,那一抹弧度邪魅而阴沉,“你走可以,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先想想清楚,现在走是不是错误的决定。““你是什么意思?”她不解。“我该说你是真愚还是装糊涂呢。”阴鸷的黑眸张开,他轻笑着,似有轻蔑的嘲笑般的说道,“躺下来。我心情好的话,或许可以告诉你。”“……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啧啧。”戮天刑撑起身子,白色的用着银线绣着暗花的鹅绒被滑到他的腰际,结实而宽阔的胸膛,以及用手支撑着脑袋所形成的二头肌和腹肌都在张显着他男性的魅力,“盼心,你该不会以为事情这样就算完了吧?”“你还想怎么样!?”发现他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心口,盼心拢紧张了鹅绒被遮挡着,戮天刑始终淡笑着,被下的大掌抚上她的细嫩的小腿,惹的盼心往后退了退,缩紧了身体,“戮先生,你还想怎么样!?”“啧啧。”戮天刑撑起身子,白色的用着银线绣着暗花的鹅绒被滑到他的腰际,结实而宽阔的胸膛,以及用手支撑着脑袋所形成的二头肌和腹肌都在张显着他男性的魅力,“盼心,你该不会以为事情这样就算完了吧?”:你是我留着慢慢玩的“你还想怎么样!?”发现他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心口,盼心拢紧张了鹅绒被遮挡着,戮天刑始终淡笑着,被下的大掌抚上她的细嫩的小腿,惹的盼心往后退了退,缩紧了身体,“杀人不过头点地,戮先生,你的游戏我玩不起,也不想玩。今天,只是一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了,我做到我该做的,也请你做到你承诺的事。”抚在她小腿的大掌陡地捉住盼心的脚踝,猛得使力,她犹不及防,摔躺在床上,男性的躯体在盼心想要挣扎的爬起来时,压了上去,两手扣住她的手腕,摁在盼心的脑袋两侧:“你和阮震东已经玩完了。”“我知道。”她的身体像一张紧绷的弓,偏偏她的内心又像溺水的人在寻求最后的挣扎,带着几分凄凉的薄笑,盼心的眼瞳透过戮天刑看着虚无之处,淡淡的,冷冷的,却多了决不妥协的固执,“在我说我答应你四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震东已经没有希望了。”背叛和谎言,最深恶痛绝的事,她都做了。她背叛了阮震东,不管是否出于自愿,她背叛阮震东是事实。而谎言,没错,在震东电话的时候,她的沉默,形同谎言。盼心慢慢了放松了身体,以再清楚不过的嗓音说道:“诚如你了解我一样,戮先生,二十三年了,从我能记事的时候,你就在我的生命里有着位置,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我背叛震东,要我对震东说谎,要我自己主动和他分手。不是吗?可是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何必呢?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