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候人看着风筝的落处,一路跟随,直到那棵缠住了风筝的树下,对胡前程说道:“去取下来。”
胡前程手脚并用地爬上树,把风筝摘了下来,递给衡候人。
衡候人接过风筝,拿衣袖擦了擦被碰破了一点的风筝,又咳嗽了起来说道:“咳咳……回京吧。”
闻言,胡前程总算是能松了口气。
回到宫里,佘守义虽把姜汤和香汤都准备好了,让衡候人吃了在泡澡发汗,可在半夜,衡候人还是发起了热来。
幸亏衡候人年轻,底子也不差,用过了御医开的方子,次日一早便没那么滚烫了,也能下地了。
太上皇来看儿子,佘守义和胡前程少不了一顿不是,和暂且记账上的板子。
直到看衡候人吃了药,又睡下了,太上皇才回了太极宫。
汤药里虽有安神的药物,可衡候人心里存有思念,半个时辰不到就又醒了。
醒来的衡候人扎挣着起身,佘守义和胡前程劝了好半天,又去取来了那个寿仙翁的风筝,衡候人这才没下地。
看着风筝被刮破的口子似乎又大了些,衡候人赶紧吩咐人取来纸张和浆糊。
佘守义一听,又劝说道:“这风筝什么时候修补都容易,太子爷又何必着急在这养病的一时。等到太子爷病愈了,别说修补个风筝,就是多少好看的风筝都做得来。”
衡候人摇头道:“别的都比不得这一个。”
胡前程端着纸张浆糊进来,衡候人亲手刷的浆糊,又亲手小心贴上,竭尽所能地让风筝的破口处还原如初。
之后,这风筝就成了惇本殿里,最要紧的摆件。
起初打扫惇本殿的内侍不知道,抹布的水不小心飞溅了上去,润出好些难以清除的浅淡污渍。
那个内侍当日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从那日起,就再没人不知道那个风筝的要紧了。
王语贞和黄良媛等东宫后宅的妃嫔们知道了,也没有不去避讳的。
黄良媛避讳之余也以为是机会,千方百计地熬了十来日,调出了和风筝色差极小的颜色,献给衡候人修补被污染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