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奕不怎么关心自己的伤口,上车后就用手机拨电话。
跟着何楚的人之前就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打回去的时候,很快就接通了,那边的人也很快告诉他:“二少,人不见了。”
阮奕额角青筋暴起,一口气堵在胸口,声音沉而冷:“说清楚。”
他们带着何楚出来后,何楚不想去阮奕预约的医院,他们就开车带着何楚随处转了转,然后去了另一家医院。
没有预约,医院人很多,他们当中一个人去拿号,何楚坐在一边等着,突然说自己怀孕了,现在就要告诉阮奕。
保镖以为他是想阻止这场婚礼,顺着他的意思打了电话。
只是一个回头的工夫,人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
“阮奕,你冷静点。”车厢安静封闭,汪其悦能隐约听到那边说的话,胆战心惊地看着阮奕。他因为浑身紧绷用力,伤口裂开,血流不止,把包扎的纱布染红了。
阮奕感觉不到痛,伤口的血色几乎凝在了眼底,他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暴怒凶兽,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汪其悦惊觉,自己之前低估了那个Omega在阮奕心中的地位。
在听到阮奕动静越弄越大的时候,汪其悦急忙说:“阮奕你疯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你这么做不怕害死他吗?多少人盯着你呢!”
阮奕理智都绷成了一条线,急速跳动的心脏让他思维变化很快,体温也在升高,像是着火一样猩红的眼睛看向汪其悦:“你知道他在哪里?”
汪其悦被他这样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急忙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自己要走的,他们拦不住。”
阮奕的目光太慑人了,刚才阮奕那个小爸来提醒过汪其悦,阮奕精神不怎么正常,汪其悦之前不信,现在真的有点被吓到。
“你让人跟着他?”阮奕的身体分裂成了两半,极热和极冷,明明像是濒临失控,偏偏又异常清醒。
车厢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再注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在几秒对视之后,汪其悦支撑不住,说:“是我爷爷。”
这件事汪其悦提醒过阮奕,以为他心里多少会有些准备,谁知道自己刚说完,脖子就被人攥住,对方手心滚烫,薄薄的一层皮肤下像是涌动的岩浆,阮奕眼睛如被点燃的炭芯,声音又冷得掉冰碴:“他要做什么?”
汪其悦在精神高度紧绷下,骤然冷笑了一声,说:“我爷爷要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阮奕,当初是你们来找上我家,但是你这段时间又是怎么做的?你接二连三给了我家冷脸,就为了去陪一个养在外面的Omega。是,我们是说好了彼此互不干扰,但是我能对人做好自己的阮太太,你呢?你做到了吗?”
“你想要两全其美,但是可能吗?你既然害怕那个Omega伤心,就不该娶我,娶了我,就好好做你要做的事。我该做的都做了,你的Omega是自己走掉的,他不想留在你身边。你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贪心不足,自以为是。”
阮奕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汪其悦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灰败,她按下中间的挡板,对前面的司机说:“停车。”
阮奕像是突然把自己塞进了冰柜里,瞬间敛尽了所有的情绪,从一座火山变成了冷而克制的冰雕:“我要见你的人。”
他不信何楚会自己走。
何楚不是很爱他吗?怎么会走?
阮奕仍然不信自己在何楚这里输得一败涂地。
下午六点。
有人拍到汪其悦出现在机场,疑似去度自己的蜜月。
对于这场引人注目又分外低调的婚礼,随着在机场的那架私人飞机起飞,国内追随的镜头也放了下来。
而鲜少在媒体上出现的阮奕,出现在了一所学校外面,拦下了放学的方瑜恩。
不过方瑜恩这里并没有他想要知道的。
这个和何楚年龄相仿的Beta对阮奕有深深的敌意,在得知何楚不见了的时候,他甚至不管不顾要和阮奕打架。
最后又自己背着书包哭着离开,好像是觉得阮奕不值得。
阮奕回到住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凌晨,比起外面的兵荒马乱,阮奕家里就安静太多了,屋里持续运行的空气净化系统保持着房间里空气清新流通,Omega的信息素又轻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