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情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
小护士听不懂她们讲的中文,看着夏希怡肯定的表情,重又拿起针管。
慢着!谢情又一次开口。
谢情!你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夏希怡脸色一变,再没有耐心,猛地一拍座椅扶手站了起来。
她正要发作,却听谢情接着说:5毫克,分两次,6小时给一次药,再把给药表拿来给我看,我怕还有别的交互作用。
她的声音变得冷静而专业,一次性给10毫克静脉注射反应太大,应该分次慢慢进入循环系统和内脏,让他的身体不至于承受不了而惹出麻烦来。毕竟这里是医院,一切都记录在案,出了事情谁都不好交代。夏呃,程太太,她离开德国太久,早忘了这里的糟心事,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怎么称呼夏希怡,你想办法把他的过往病历拿来给我,我看看以前的用药历史,判断一下药量。这个是很普通的药,我不会弄错。
夏希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从没见过谢情这个模样,神情严肃而专注,即使是在这样暗淡的房间里,穿着半旧的普通衣裳,整个人却难掩光芒,让她不得不信任她的话。
她只思考了一秒,就跟小护士点了点头,用德语说:听她的。
小护士总算松了一口气,动作熟练的推了半支药就拔了针,快手快脚的收拾了东西出去了。临走还特地瞄了谢情一眼,生怕被她又追上来似的,替两人把病房门关上了。
谢情根本没看那个小护士,反而盯着程拙砚的面容,若有所思地问:你不是第一次给他下这个药了吧?开始多久了?怎么下的?口服?针剂你应该还做不到肯定是在回国之前,对不对?
她每猜一句,夏希怡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谁告诉你的?许丞发现了?他知道多少?
谢情没答,反而说道:许丞不知道?难怪
夏希怡脸色又难看了三分,有话直说,少给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谢情并没有直接回答。
她的目光在夏希怡和程拙砚之间流连,仿佛是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开口:你们夫妻的事情,我一向置身事外,只求自保,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现在说的,都是推测。
你说。夏希怡的神情有些复杂,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外面有人守着,没人会进来。
他这趟回国,我觉得他情绪上没有以前稳定,做事情也比以前激进许多,以至于今天一早我去见他,他激动之下把枪都拿了出来
夏希怡一听见她和程拙砚的事情,心里头就不舒服,示威一般握住了程拙砚的手,却没有打断谢情的话。
谢情看着他们交缠的手指,莫名的感慨,我一开始以为是不是德国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他发现我和男朋友感情很好,而他一向争强好胜,所以才会这样。可刚才看见那支药,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最普通的戒断反应。难怪他情绪不稳,睡不好觉嗯,我还见过好几次他手指在发抖。所以我基于这些,猜测是回国前已经小剂量的使用了一段时间。你刚才说许丞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俩回国的时候都没有带这个药。大半个月,足以出现这些反应了。你用了多久?他现在记性怎么样?
谢医生,夏希怡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喊她,我倒小瞧你了,想不到你除了会打架,竟然也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