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种与攀高枝
陈彦甫夜里少有自己一人安睡的,每每总要拉着丫鬟、小妾翻来覆去弄上几回才会就寝。
虽说沐浴时,抱着抱琴干了一通,但桃儿总想着他晚上定要梳拢自己,为此特意换上了新做的并蒂莲红肚兜。
哪知夜半鸡都叫了,床上的人连翻个身的动静都没有。
桃儿睁着眼,躺在床下的踏板上辗转反侧,不知自己哪叫爷不满意了,没得他的青眼。她越想越委屈,倏然坐起身,望着纱帐里模糊的人影,鼓起勇气轻喊了声:“主子……”
寂静的暗夜里,除了桃儿咚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整个屋里一点声响没有。
要是胆大一点的丫鬟,遇到这种情况,从主子们的床尾爬上去的也有。但是桃儿怂,爬床这种事她是万万不敢的,要是叫主子认为她是淫荡的骚货,将她赶了出去,她上哪哭去!
桃儿在黑夜里静坐了一会儿后,不甘地躺了下去。她两脚并拢,双手横握,放在胸口,躺尸似的干巴巴地躺了一夜。直到五更天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动静,床上才传来一道哑声:“什么时辰了?”
桃儿连忙回:“五更天了。”
听到她的声音,床上的人顿了一瞬,才道:“起吧。”
大概是盯着主子屋里的人太多,没有什么秘密。桃儿总觉得昨晚陈彦甫没梳拢她,叫一个院子里的人都知晓了。
先是一早红袖看她的眼神不对,后是用早膳时,墨画拖着抱琴嘀嘀咕咕,等桃儿走过去,两人就说吃饱了,离开时还对她笑了一下。
桃儿神色仓惶,扒了两口饭也吃不下了,匆匆回了自己屋,深怕有人看她笑话。
一回屋,扫院子的小丫鬟就跑过来叫她:“桃儿姐,二进门里有后院的姐姐找您呢!”
桃儿还以为是荷花,她理理衣摆就赶忙过去了。等看到人,没想到竟然是杏儿。
杏儿脸带着笑,挥着帕子,上前亲热地揽住了桃儿的手:“瞧瞧,瞧瞧!这进了上房,人就是不一样了!这一身新料子值不少钱吧。”
桃儿看到她就想到上辈子,又是害怕又是厌恶,第一时间皱着眉推开了她:“我哪知道几个钱,院里统一发的。”
杏儿讥诮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进了上房,就不认我们这些姐姐妹妹了?”
桃儿压根不想理她,转身就想走,偏她拉着不让走,还说话声特大,路过的小丫鬟、老婆子盯着两人看。
桃儿脸皮薄,因为昨晚的事本就自觉低人一头,不愿跟她在落香院门口拉拉扯扯:“你找我什么事?直说了吧!我等下还要当差呢。”
杏儿毫不在意桃儿的态度,反而捂着嘴低笑了声:“若不是受人所托,哪个来讨你的嫌!”
桃儿直愣愣地站着,不接话茬。
杏儿摇摇头,伸手亲昵的戳着桃儿的头:“你啊你!怎么近日不理柳秀才了,他想邀你出去玩,你都不回他的信?倒叫他一个痴情儿巴巴地找上了我。”
桃儿冷眼看她:“哦,他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