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把你的弩箭吹破天,张某何惧!”这一刻,张松溪豪情万丈。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段默的手再次摁动了机关。
这一次不是一道声响,而是接连九道。
如同第一支弩箭一般的力道,却是在速度上快了三分,张松溪正准备照葫芦画瓢的砍上一剑,哪知这一次的九箭连发,第一箭的力道尚未化解,第二箭已至,他此时功力尚未臻至一流之境,真气运转尚且做不到收发自如,一击之后剑势已弱,又哪里挡住第二箭。
好在他头脑够聪明,硬接不下之后腾空跃起,左脚踩右脚尖直直地跃起了丈余,这才避过这九箭连击。
只听‘蹼蹼’的数道闷响,却是那些射空了的弩箭射入了他身后近百米的墙壁之中,虽说隔了相当一段距离,数箭的力道合于一处,已是将墙壁穿透了一个窟窿。
段默的弩箭方向感很好,八枝箭射出的角度竟无丝毫偏差,直如一箭射出一般,那厚约数尺的墙壁直接被打穿,连一枝箭都没有留在里面。
“嘶”看到这一幕,除了段默,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而正当其冲的张松溪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前的豪勇之气更是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简直是杀人的绝顶利器啊,这还是却除了箭头之后,若是装上箭头的话又该是何等的威力?
“好本事,且让我也来领教一番!”周若水虽然心惊于弩箭的威力,心下却是有着自信,青海一派的轻身**虽然不如武当派的梯云纵那般出名,可是速度却是更甚,她的师兄曾收过一个记名弟子,后来在江湖中逐渐闯出名气,武功虽然不算精湛,可是论轻身**,却是被赋予了独步天下的美名,此人在江湖中亦是大大有名,后文自有交待。
在张松溪抵御段默的弩箭之时,她也在一旁悉心思索,竟是给她摸出了一条破解之法,段默身有残疾,行动不便,本身只不过是精通武技罢了,一旦近身相斗,只怕连手持钢刀的普通壮汉都未必斗得过。
弩箭虽然厉害无比,可是只要利用本门的绝学凌虚步躲过前几轮的攻击,趁其换箭的功夫近身突袭,那么,胜算很大。
想到这一点,她这才自信满满地登场,满拟给段默一个小小的教训,别以为熬了几个通宵就能造出天下无敌的武器,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她的想法是不错,而且凌虚步速度奇诡,竟是在段默的第一轮弩箭攻击之下尽数避开,可是段默脸上的表情依然是轻松自如,只见他笑着说了一句:“周姑娘,你太小瞧我段默了,虽然你的轻功比张四侠要强上一些,可惜段某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接下来你会失望的。”
“别光说不练,拿出点真本事让本姑娘瞧瞧。”周若水显是不信。
二人再次交手。周若水不等段默出击,抢先发起了进攻,凌虚步奇快无比,不过眨眼的功夫,周若水就攻到了段默身前不到三米的距离,当她以为下一刻段默就要举手投降的时候,后者也只是轻轻的摇头,也不知摁了什么机关,轮椅下方突地冒出数道弩箭机关,连同扶手处的弩箭,也就是说至少有五十支箭对准了周若水。
她心下一惊,一个ru燕归林朝空中纵起,可是段默的弩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紧锁定了目标,眼见数十枝长箭就要齐发,她身在半空又哪里躲得过去,周若水哪里料想得到段默的机关能随意调整方向,一声惊呼,直接认输。
“厉害,小段你的武器如此神奇,怕是超一流的好手也挡不了几轮吧?”周若水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酸气,另一方面怕也是在安慰自己,超一流的好手都挡不住,本姑娘能挡住第一轮,在第二轮和第五轮齐发的时候才败下阵来,也算不错了。
“当你功力日深,身法快到段默分辨不清的地步,胜负自然将会改写!”张翠山自是听出了她的心声,当下出言劝慰她。
“小道士,你也去试试!”周若水其实已经对段默的新式武器服气之极,只是女孩子的虚荣心作怪,想让张翠山也吃个亏,找个心理平衡。
张翠山虽然自承轻功不及周若水的凌虚步精妙,可少年人血气旺盛,却也被这个丫头的激将法成功激起了好胜之心。
“也好,让张某也见识一下我兄弟的厉害!”张翠山一声长笑,卷起袖子微笑出场。
面对结义兄长,段默也不客气,调整好力度和速度,第一轮就招呼了过去。
张翠山不像张松溪那般手持兵器,可他的般若功早就达到了小成之境,两只手掌硬如精铁,比之长剑更为坚硬;他也不具备周若水那般精妙的轻身**,自是不能躲得开。
只看他不紧不慢,摊开双手,瞧准弩箭的来路,做了一个最简简单单的动作,一抓一抛,却是发挥出了众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这最普通的一抓一抛,就将段默的弩箭一枝一枝地接住扔在地上,但见他双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几达肉眼看不清的程度,与此同时,地上已经多了十枝弩箭。
段默有些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心一横,连上了五十枝弩箭,一鼓股地发了出去。
张翠山也不着急,仍是一步一步地朝段默行进,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这样走一步,扔几枝箭,虽说二者的距离越近,弩箭上的力道亦是相应的加强,可他却浑若未觉,当五十枝弩箭落地之后,他已经走到段默的面前。后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黯然不语。
从满怀希望到陷入失望,原来只有一步之遥,莫不是上天不让我段默亲手复仇么?想起父亲对自己的恩情和死时的惨状,段默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一见段默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张翠山心下不忍,知道玩笑开大了,忙出言安慰道:“三弟,方才为兄虽说是接住了你几**击,可是华雄那家伙的本事哪能跟我比呀,他能接住三枝长箭就已经是祖坟烧高香了,而且为兄相信你肯定还另有准备,到时候数管齐下,纵是一流的好手遇上,也非吃大亏不可!到时候咱们一起行动,为兄保证你能报得大仇!”
张翠山功力深湛,已是不输于一流巅峰高手,般若功又达到了小成之境,自恃弩箭虽然强劲无比,可自己每一抓的力道已逾千斤,哪怕是能力破墙壁的利箭,亦是手到擒来。那华三少虽说也是一流的境界,但是论功夫可是差得远了,张翠山虽说有些夸张的成份,但奈何不了张翠山却未必杀不了华三少。
段默本有些灰心,一听义兄的这番话,顿时又来了精神,忙抹干眼泪,嘿嘿笑了起来。
周若水却是在一旁哼了一声,别过了头去,心道:这小道士真坏,练就了一身正是各种暗器克星的强横外家功夫,还在这里自吹自擂,小段在武学上的见识不高,这才看之不透,把人家刺激哭了才肯告知真相,哪有这样对自己义弟的?
至此,这场新式武器的和传统武技的比试划上了句号,虽有张翠山大胜在后,可之前张松溪和周若水却是自承不如,由此可见,此等杀人利器,哪怕是一流巅峰的好手怕也是挡不住几轮,段默苦心孤诣,造出这么一架杀人利器更不知受了多大的苦楚,可见为报父仇,他的决心是何等之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