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
“皎儿!!”
安以墨忍住身上的剧痛,艰难起身,奔向了躺在地上的韩皎,还有殷汜,韩皎的义父,也急速跑了过来,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安以墨将韩皎抱在怀中,不让其他任何人触碰。
“阿皎,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温扶留找到了姜云凭设阵的那间密室,用灵力震碎了石门,刺眼的猩红映入眼帘。接着他被卷入一阵白光,绯月,暗夜,重现。
他一眼就看到了姜云凭,白衣变红衣,此时正静静伫立在云岐山庄门前,手中紧握着本该戴在颈项的紫阎石链,胸口插着一把从后心穿堂而入的刀,摇摇欲坠。
温扶留大叫一声:“云凭!!!”
血衣女子听到身后的叫声,转过身来,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躯,向后仰去,温扶留快步跑向前接住姜云凭。
“云凭!!”
“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欠你的太多,如今一并还你,就当我在这世上,从未出现过。”
“温姐姐,忘了我吧。”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云凭!!”
温扶留怀中紧紧抱着姜云凭,生怕他会离开。
天地混沌已开,无法停止,所有是非恩怨,痴悔纠缠,都将重改。
过往一幕一幕重现。
白光乍现,温扶留出现在一个苍白的空间,怀中紧抱着的姜云凭此时不见身影,他四处张望,喊着姜云凭的名字,无人应答,四周空洞,只剩下他的回音,温扶留只好独身一人在这空间游离,所到之处,浓雾重重,皆似梦境。
前方出现了亮光,白雾散尽,眼前出现的城镇,繁华至极,温扶留行走在街道上,周围的人皆不曾注意到他,那里的人根本看不到他,他只觉街道眼熟,从周围的标志来看,原来,是鄢州,是十三年前的鄢州,因为他从一个看客的角度看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十三年前的初遇,一人华服加身,一人衣衫褴褛,故事从这里开始,人命天定,谁都无法逃离,一块糕点能换来如此真挚的笑颜,这一望,就再也移不开眉眼,那清丽明艳的人啊,如朱砂般映照心底,无法洗抹。
温扶留看到的那一个小女孩,不过豆蔻年华,半山花海,追逐蝴蝶,未褪稚嫩,如此天真烂漫,蓝纹蝴蝶飞入手掌心,停留片刻,又看着那抹蓝色飞远,不忍断其生路。情窦初开,玉佩相赠,红绳为牵,玉佩为引。
也许这就是缘分,相隔十年的再遇,一场阴差阳错,将两人的境遇再也不同,中间有一道看不见的深渊,将两人远远相隔,谁想跨越,便是粉身碎骨。
那年繁花灯下,清逝河边,有情人执手成对,共揽风月,心愿藏心,莲花灯远去,河中烛火斑斓,岁月静好如旧。
叹尽世事无常,歌尽人世苍凉,若可再重来一次,我愿世间再无我。
再回首,还记,
一年前,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谁人回心转意,奈何情深缘浅,人输天命。
三年前,数十把利刃,一场滔天大火,误会至深,心似隔海,改变几人命运,
十三年前,一场颠沛流离,逆天改命,相逢再别离,陷入命途轮转谁可救,
命中注定,主导者的笑意,奈何孤渡无人识,终是命比纸薄,万事难回首,重返过往,消弭天地间,人不归,魂不还。
那年微雨沥沥,你桥边执伞而来,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过往一切,悲欢离合,爱恨纠葛,皆随风散尽,那墨衣女子,亦如河中花灯,随潋滟波光,一去不返。
梦醒,温扶留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梨花古木床上,看着四周环境,一阵熟悉的感觉。
这是。。。。这是!!!
他猛然起身,来不及套上外衣,身上只着一件里衣就往外跑。他推开门,看着熟悉的四周,这是云岐山庄,他的家,一切都是大火燃烧之前的样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少主,穿这么少,会着凉的。”
温扶留听到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然后肩上多了一件外衫,他转身去看,熟悉的面孔,只是脸上没有了青花纹,身上也不会散发魔气,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温扶留上上下下看着面前的戚灼,心中分外震惊,他双手扯过戚灼的手臂,急忙问道:“阿卓,你知道云凭去哪里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灼一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云凭,少主,你大病初愈,切莫心急。”
温扶留听着戚灼这般说辞,猛然甩开戚灼,说:“你别装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少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看你现在,家人安然无恙,云岐山庄亦未覆灭,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