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熟的白眼狼!”
云疏吃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低着头,像一只乖顺的白兔。
但沈兰月清楚,云疏才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兔子,在她弱小的外表下,藏着锋利的爪牙。她只等着用乖训迷惑敌人的心,趁其放松警惕时给予致命一击。
看着云疏荏弱地扶着自己被砸痛的肩膀,跪在地上不出声的样子,云靖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你心里是不是在怨我们?”
“女儿不敢。”云疏低声开口。
一听到这话,沈兰月又想发作,愣是被胡妈妈按了下去:“夫人,外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您是当家娘子,还是少动怒为好。”
这句话点醒了沈兰月,她长吸一口气,压下骂人的词句,尽量放缓了自己的语气:“你在怨我们,没有像对茱儿那样,给你找一个你喜欢的夫婿,是不是?”
还不等云疏回答,沈兰月的话连珠炮似的接着响起:“你知不知道那博陵王世子是何等显贵的身份?将来他继承了爵位,你就是满京城最显赫的王妃。就算他逃婚,我和你父亲还能再给你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如今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嫁给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陆霄?”
“父亲母亲安排的这桩婚事,女儿不敢有任何怨言,”云疏依旧低着头,“父亲和母亲喜欢博陵王家的身份地位,那嫁给次子也是一样的。虽然陆二公子没有爵位在身,但将来能得荫官,想来前途也不差。”
听到这话,云靖的眉头终于皱起来:“你个女儿家没见识,不知道他陆霄是个胸无大志只知道寻欢作乐的人,将来你嫁过去,那宅子里不知道还有多少腌臜事等着你呢。”说完后,云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怒其不争”。
云疏沉默了片刻,缓缓伏低身子,对云靖和沈兰月磕了头:“这条路是女儿自己选的,就算将来跌破了头,摔得一身泥,也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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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琅月阁出来后,云疏才缓缓吐出了胸口那股压抑许久的气。
身后跟着的素弦见左右无人了才敢开口:“虽然国公爷和夫人看起来是在为姑娘着想,却从来没问过姑娘到底愿不愿意嫁给世子。”
“我不在乎。”云疏低着头飞快地小声说了一句。素弦没有听清楚,皱着眉问:“姑娘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云疏抬起头,望向回廊尽头洒进来的那一抹阳光,无声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他们想用她来攀附高门显贵,那她偏不如他们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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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云疏还要和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饭。
“陆家那边派人送了聘书过来,说之前的婚事闹出太大动静,这次决定一切从简,也免得旁人看热闹。”饭菜吃了没几口,云靖便又谈起云疏的婚事。
在他身侧,坐着个粉裙子的少女,一脸嘲讽地说:“姐姐这次可算是让我们云家出了名,前脚才被逃婚,后脚又腆着脸非要进陆家的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笑话我们呢。”
说话的人,正是云疏的妹妹云茱,那位从小被爹娘捧在手掌心,娇生惯养出来的正统嫡女。
被女儿的话这么一刺激,沈兰月的脸又掉下来,冷着声说:“你姐姐这是长大有了自己的主意,连爹娘的话也不听了,你可千万不要向她学。”
话题中心的云疏柔顺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