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多陈粟又被迷迷糊糊地吵醒了,刺眼的灯被打开,照的眼皮白光一晃,陈粟烦躁地侧着脑袋往被子里钻了钻。
困死了,这群医生护士总是查房查的这么早。
“好,好的医生”
与前几天不同,陈粟听到了缱绻而又有磁性的嗓音在与医生交流。
一群人出门去了,灯被人关掉,一个人窸窸窣窣地坐在他身边又马上安静下来,他敢料定不是这些天照顾他的婶子,心里无趣地轻叹一口气。
是齐颂吧。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玻璃窗透过淡淡的橙黄光晕,病房里充盈着温温柔柔的暖光,陈粟歪着头,缓缓睁开眼睛。
齐颂一身修身黑西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只手交叉抱臂,低着头闭着眼睛打盹,柔柔的阳光穿透肌肤,显得晶莹剔透,脸上的绒毛都细微可见,光下的睫毛根根分明,面容俊美绝俗,头发丝都在发光,整个人拢上一层惑人的莹莹光辉,像矜贵脱俗的仙子。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长而微卷的睫毛如蝴蝶振翅,乌黑深邃的眼睛睁开看过来,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没休息好。
凉凉的,如清泉般的声线响起,“吵醒你了吗?饿不饿,我让人送早饭过来。”
陈粟没说话,圆圆的杏眼就这么盯着他看。
“是要上厕所吗?”齐颂连忙弯腰,注意到一晚上已经满了的尿袋。
因为小腿做了手术不方便小解,除了大解,陈粟其余时间都在床上,下面被插上了导尿管。
“不要!”陈粟慌乱地制止,嗓子还有些干涩和沙哑,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和怪异,他没想到齐颂会做这种事。
可惜晚了,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已经响起。
陈粟眼下渐渐染上粉色,咬着下唇别过脸去,不去看齐颂。
齐颂被吼地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以为陈粟厌恶他,不愿意让自己照顾。
他掩盖掉眼神里的失落,关掉阀门,端着尿盆去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一只凉凉的手碰了碰陈粟的脸,陈粟不情愿地说,“脏。”
齐颂站在一旁有些委屈,“我拿洗手液洗过了,不脏的。”
“喝点热水再睡吧。”
陈粟也不矫情,嗓子确实不太舒服,被齐颂扶起来喝了杯热水就又躺下了。
“王婶呢?”
“我让她回去了,你不乐意我呆在这吗?”
“嗯,我要王婶,你快滚吧。”
齐颂突然倾身抱着他,脸埋在陈粟颈肩处,闷闷地声音响起,“不乐意我也要呆着。”
“不要脸。”陈粟烦地扭着头,远离一旁热热的鼻息。
“嗯,我不要脸。”脖子旁的脑袋还向前蹭了蹭,发丝划过肌肤,传来痒意。
陈粟任由他抱着,主要是没力气推开他,只能由着他,没一会困意便袭来,眼前渐渐模糊,陈粟又睡着了。
刚刚过了霜降,空气也带上几分萧瑟的冷意,陈粟住了两个多星期院后就回到了学校,齐颂还不让他回,但他实在是不想呆在医院了,小腿已经打了石膏,接下来就是好好休养,再待在医院没有意义。
学校门口还挂着大大的红色横幅——热烈祝贺我校齐颂同学在全国高中物理联赛中荣获金牌!
在医院齐颂就像个花孔雀硬要把奖牌送给他,他拿着金镶玉的奖牌,放在嘴里轻轻咬了咬,“真金吗?”
“镀金的,不过玉是真的,你要想要金子我”
“那不要了。”陈粟打断他,把奖牌丢回齐颂怀里。
齐颂浑身高兴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
已经旁晚了,教室里人都走光了。
“宝宝,还有个事和你说。”齐颂爬在桌子上侧头看他,决定是时候说了。
“什么?”
“那天我竟然还收到了举报你在宾馆的短信,是陌生号码,我让人去通讯公司查,结果发现是个老大爷。”
齐颂接着说,“老大爷就在那个宾馆附近开了个小卖部,我查了附近的监控,你猜,告密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