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长久的黑暗中突然射进来的光太过刺眼,温辛强撑着睁开了眼睛,便看到那束光越来越近……
再次昏迷过去前,他最后听到的,是一个低沉又有点沙哑的声音,那人似乎很焦急的在对谁喊着:“快,救护车!”
“……我包了些粽子想送给穆姐尝尝嘛,进到院子里发现一点声儿都没有,就爬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就……就看到到处都是血,我吓坏了,就赶紧跑回家跟我男人讲,他就陪着我报了警……”
报案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名叫柳燕,是受害者一家的邻居,也是女死者穆真的同事。这会儿兴许是冷静下来了,柳燕虽然看得出还有些害怕,但说话时已经没有了报案时的语无伦次。
朱易派人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他则继续留在案发现场,这会儿正靠着窗户,听陈杰问话。
“你和他们一家关系怎么样?”陈杰问。
报案女子使劲的点点头,散乱的头发一颤一颤的:“可好啦!我和穆姐关系一直都好,你们不信可以去问其他同事……”柳燕像是怕警方怀疑到她头上,带着点儿方言味儿的普通话都激动的有些变了调。
站在一边的朱易点点头,示意陈杰继续问。
“那你知道他们家有没有什和谁闹过矛盾或结仇的……”
“不可能!”柳燕打断陈杰:“穆姐脾气可好咯,和邻里街坊都相处的好,她家男人也是出了名的温和性子,我家娃儿可喜欢温老师了……”
后来又问了好一会儿,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头儿,周围的邻居都问过了,他们都没有看到有人进来过。有一个大妈说昨天傍晚还看见这家女主人下班回来,之后天黑了她就没出过门,就没再见过了。”
“监控情况呢?”
“没有,这附近一大片都是老城区,没装监控,对面新城区的监控也只能拍到外部,从这巷子口进来就啥都拍不到了。新城区路口的监控我们的人看过了,除了这儿的住户,这两天就没外人从巷子里进来过。”
“死亡鉴定出来了吗?”
“法医初步推断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左右,死因是砍伤后大出血,四肢骨折是在人死了之后人为造成的,且两位死者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性侵害。另外,还在两位死者的血液中检测到了微量的致幻药物成份,具体是什么药物还得回局里仔细检验才知道。”
朱易点点头,看向陈杰:“这温家门锁那么高级,凶手却能轻易进去,而且以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了两人,重伤一人,却没惊动邻居,你怎么看?”
“头儿,你是说凶手就是他们的邻居?”陈杰一喜,拍拍手:“那这就好办了啊!”
朱易拍拍陈杰的肩,借着劲儿从窗台边站直,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婚宴上喝的酒后劲有点足,头还是晕的厉害。
“你继续跟进法医组那边的情况,尽快提取死者体内的DNA,有结果后迅速实施抓捕,我先去医院看看那位……”朱易顿了下,补充道:“幸存者。”说完,便迈着长腿走向了巷子口。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他全身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唯独露出来一张年轻又漂亮的脸。
这张脸要是在平时,那定能迷倒万千少男少女,可这会儿却惨白的有点吓人,外加绑着一身的绷带,倒活像个干枯的木乃伊。
朱易过来的医院时候,这人才刚从急救室出来,医生说伤口不深,只是出血较多,估计明天早晨才会醒过来。朱易抱着双臂围着病床转了一圈,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拿出手机看着焦阳发过来的资料。
温煦,男,47岁,宁安中学初一年级语文教师,曾多次获得市级优秀教师称号。校领导和同事都称其为人和善,教学方式新颖独特,很受学生的喜欢。
多次获得市级优秀教师,按理说应该有好多外市学校抢着要,为什么还一直待在宁安县这么个各方面都不发达的小地方?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品节高尚?朱易有些想不明白。
穆真,女,50岁,家兴超市收银员,同事和邻居都表示此人虽然沉默寡言,但为人善良,心肠很好。
温辛,男,22岁,温煦和穆真的养子。1993年被生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5岁时被温煦夫妇领养,自小便成绩优异,两年前考入临云大学,现就读于临云大学电子信息专业二年级。因长相斯文俊朗,刚入学便被临大学生评为“百年一遇校草”。
朱易咂咂嘴,别说,队里这几个小子收集的资料还挺齐全。
“嗡嗡……”
手机连着响了好几声,朱易才从病床上的人身上转开视线,看了眼手机,是陈杰传了几份笔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