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还是那个教育局,这些年没迁动,派出所也还是那个派出所,一直管辖茶叶街为中心的那片区域。
所长刘书文,老六的堂兄,任志远的至交,陆皓明的朋友。
他把莫军抓了起来,马上得到任志远的暗示——不要轻易只抓莫军,现场有这么多人证明,周子昆也打了莫军。
不能单方面定性为打人,应该定为“互殴”。现在省报的记者来了,正在调查,千万别把自己陷进去。
刘书文会意,就传唤了莫军的同伙来作笔录。大家都说周子昆也打了莫军。
刘所长就率了两名警员直扑二医院,对主治医生进行询问。
他宣布了纪律,如果作假诊断,就可以拘留医生。要他们拿出诊断结果。
医生也怕事,说:“我们一惯实事求是,周子昆只是皮下软组织挫伤。我们建议他休息几天,他现在已经走了。”
这个信息反馈给了老莫女婿。
当晚,陆皓明,老唐与老莫女婿紧急商讨,确定要老莫女婿背上块白布,上面写一个红色的“冤”字,跪到市委市政府大院门口。
次日早上,好戏上演,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背上背着一个冤字,身旁同跪的都是莫军那伙社会上的兄弟。
他们的诉求清清楚楚,一条白色横幅上写着:强烈要求周子昆归案。
其中一个还向进出的干部散布传单。一般的干部怕惹事,不敢接,也有大胆接过,才知道周子昆与莫军是互殴,现在莫军抓进了派出所,周子昆逍遥法外。
唐盛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走进了政法委书记乔年生的办公室。
没有预约,如果有预约是见不到的。
乔年生在几年前,陶之春一案中,与唐盛打过交道,也知道唐盛的厉害,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不得已,只好泡茶请坐。
唐盛说:“乔书记,外面的情况是否属实,你是否派出过人员调查了,是否为‘互殴’。
如果是互殴,为什么只抓其中一个。”
他已经把录音笔放在桌上。
乔年生知道,此时说错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这记者弄到报纸上去。他指了指录音笔,示意唐盛关掉。
唐盛想了一下,把录音笔关了。
乔年生要过录音笔,确实关了之后,把它放在自己面前,说道:
“唐记者,我们老熟人了,你拿出那个东西,我就不好开口说话。这件事非常复杂。目前谭书记还在上州,要下午才回来。
这个事,我们要开会研究。我也不能表态抓人。”
唐盛说:“周子昆连轻伤都算不上,只是皮下软组织挫伤,但你们抓了莫军。
莫仲达被周子昆打倒在地,住进医院,甚至有中风的可能,你们不抓人。
请问你们无何政法系统是以什么为标准判断抓人的?”
乔年生说:“对不起,唐记者,我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他边说边溜了。
唐盛是老手了,一只录音笔关了,袋子里那支开着呢。他也不拦阻。
他回到住的小宾馆,打开手提,开始写稿。
乔年生走出政法委,到楼下打了一个电话给公安局长,叫他派几个人把大门口的那些人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