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周鹤,我们什么时候还可以再见呢?
比如,周鹤,你想知道我在北京的住址吗?
这份情感对陆情来说发生得太快,而突然的分别更像是一种“戛然而止”,空落落的。
窗户开着,清晨的风吹动落地窗帘,陆情看着对面冒出的阵阵炊烟,想象一顿平凡而美味的早餐即将出锅,供养即将出门劳作的平凡人家。
一切都是好的,唯独“分别”不好。
转身的时候看见周鹤放在桌上的烟盒,她抽出一根点上,慢慢抽。
抽完一根又点一根,等到第三根燃烧到一半的时候周鹤醒了。
“陆情。”
晨起慵懒的声音叫着心爱的女人,于是这个声音在女人的心里会平添更多的吸引。
“嗯。”
陆情掐掉烟,爬回床上,钻进周鹤怀里。
“怎么起这么早?”
“嗯。”
周鹤说完没了动静,呼吸又加重了一点,不过他没睡着,他从陆情简短的回答中感知到一些东西,那让他很低落。
“等我这边忙完就回去找你。”
周鹤说完掀开被子起身,尽管这个女人的身体让他无限留恋,可没法一直粘着,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陆情在周鹤进到洗手间后开始收拾行李,每一件衣服和物品都摆得整整齐齐,她的西北之行就此差不多结束了,虽然和来之前想象得完全不同……
没有了随性和散漫,取而代之的是刺激和冒险,还有一份不期而遇的爱情。
行李箱最中间一个袋子里装着周鹤那枚玉扳指,陆情特意用纸巾包了好几层,夹在一堆衣服里,生怕有什么闪失,真不好和周鹤交代。
行李箱盖上,密码拨乱,陆情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走过很多地方的行李箱,上面还粘有互相间隔好久的行程贴,忽然觉得它有点可爱。
洗手间门打开,周鹤穿着一条内裤走出来,边走边擦头发。
“东西收拾好了吗?”
“好了。”
陆情拍拍行李箱,笑着说。
周鹤走过去拎起来,掂两下,“还行,不沉,一会儿吃完早饭方南和我送你去机场。”
“太早了,别麻烦他了吧。”
“没事,估计快来了。”
周鹤说完扯下擦头的毛巾,将行李箱放下,然后人坐回床上,身体忽然一沉,全然没有晨起的朝气。
他弓腰坐着,毛巾攥在手里,窗帘缝隙投射的光亮晃在他脸上,有水珠顺着他坚挺的鼻尖往下滴,晶莹得一闪一闪。
陆情忽然想起在敦煌莫高窟61窟里他的侧脸,和现在很像,一样的忧郁迷离,充满未知。
一周的时间可以了解一个人多少呢?
陆情自诩她是懂周鹤的,这种“懂”像是一种心灵上的契合,一种感觉的互通,而并非对他人生每个阶段的细追,那没有什么意义。
在北京初遇的时候他整个人和现在完全不同,虽然父亲刚过世没多久,难过大于任何一种情绪,但他那时是整个事件的边缘人,还不知道个中牵扯,而现在经过一路发生的事,他被一点点带进去,抽身已再无可能。
而自己呢?陆情心里沉叹一声,也没法做到事不关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