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欺骗?愤怒?失望?看着她和那个男人一同手牵着手走出去,他立即起身跟出去,目光追随两人的身影,直至男人突然回头抱住她,他心一拧,立即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以质问的语气逼问她,一些伤人的话就那么一句句蹦出。当挂了电话往回走,耳边听见她心慌的呼唤声,他却没做停留。如果不是刚才朋友打电话来说她赤着脚站在sbrb大厅,他不会让服务生带她上来。“顾叔?”念桐见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完全一副视她为空气的姿态,心里难受得像是有双手在使劲绞一样。“顾叔,别不理我……”她架高他一条手臂绕过自己肩后环在她身上,而她自己扑入他怀里,紧抱住他。呼吸里搀入熟悉的气息,眼里莫名一阵酸热。当眼泪流出来时她的脸完全埋入他的胸口,把眼泪蹭在他贴身穿着的衬衫上,希望他能通过她的眼泪感受到她对他的思念。顾筠尧打开眼,似无奈的轻叹了声,大手自然的抚上女孩儿的发,问道,“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突然跑回来?”见他终于肯和她说话,念桐欣喜抬眸,脸上还挂着泪水,笑意却已绽放开来。“明天家里有个舞会,慕市长让我回来一趟。而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迫不及待连夜赶回来。”却没想到会再火车上碰到秦戈,然后还闹出刚才那样的误会。“想给我惊喜?”顾筠尧撇嘴,黑眸望着她,目光深沉,“看着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出现在我眼前搂搂抱抱,还真的是个惊喜。”“我没有!秦戈当时抱我是因为他母亲去世了他心里难受,我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所以——”“所以就让他抱?”顾筠尧眯眸,眸光转冷。念桐怔了怔,忽地恍然,“顾叔,你……是不是在吃醋?”吃醋?顾筠尧啼笑皆非。“桐桐,你一声不响跑回来,手机还关机,我根本联系不到你的人,担心你会出事才生气。”听他这么说,念桐好失望——她多希望他是因为吃醋才生这么大的气,而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我跟你说过和我在一起很危险,但你执意要和我在一起,就要听我的安排,今天这种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顾筠尧道。念桐轻轻点头。“那你这次是原谅我了么?”她问,小心翼翼的表情显得十分可怜。顾筠尧皱皱眉,抹去她残留在脸上的泪水道。“还说自己不是孩子,却老是动不动就哭鼻子,没见过你这么爱哭的。”念桐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表情委屈道,“我好怕你生气不理我,每次你这样对我我都好想哭。”顾筠尧挑眉,“怎么做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念桐扁扁嘴,偎入他怀里抱紧他,在他胸口低喃,“顾叔,我好想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顾筠尧望着怀里的人儿,心里有丝异样的柔情滋生。“吃晚饭了么?”他放柔了嗓音,语气温和。念桐摇头,忽地想起某件事,“顾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谁的住所?”“你认为是谁的?”顾筠尧反问她。念桐看他扬眉的姿态,顿了顿才惊讶道,“不会是你的吧?”“为什么不会?”顾筠尧被她的表情逗笑,微倾身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家里的冰箱是空的。”“我再抱一会就告诉你。”念桐抱着他闭上眼道。正文飞蛾扑火(二更~)误会冰释,念桐心情好得不得了。两人吃过晚饭,顾筠尧去厨房烧水泡茶,念桐倚在厨房门口,目光落在他侧面,脸上荡着柔柔浅笑。看着他从橱柜最上层取下两只漂亮而个性的骨瓷杯,念桐忽道,“我没想到sbrb居然是你开的。”“谁说是我开的?”“咦?”念桐惊讶,指了指自己的所在的位置道,“你不是住这里吗?”楼上这套房子的设计虽然是居家设计,但却和楼下的sbrb是整套相连的房子,如果楼上是他的住所,那为什么楼下的sbrb不是他开的?“这栋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a市这十几年来发展迅速,原本不怎么值钱的地段突然成了黄金商业区,我有个朋友很想开一家独特的咖啡室,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就是你之前说和你在聊天的那个朋友?”顾筠尧看她一眼,点头纳。念桐见他水开了后关了火,却没立即冲入早放好茶叶的骨瓷杯中,不由奇怪。“知道这是什么茶么?”顾筠尧忽然问她。念桐从来没在茶叶这方面下过功夫,又没喝茶的习惯,自然不认识。“这是六安瓜片,我父亲最爱喝的茶,我只是偶尔喝,因为太麻烦。”“麻烦?泡茶不是水烧开了就可以了么?”“懂喝茶的人听你这么说一定会给你一记白眼。”顾筠尧看向她,目光促狭。“冲泡的水温最好是75c至80c,水温太低泡不出茶香,而太高则味道会发苦,只有合适的水温才能冲泡出底香浓郁而让人齿颊留香的好茶。羔”他把茶具等放在托盘上端至客厅的茶几上。念桐看着他井然有序的润茶、冲泡、摇香,脑海里忽地蹦出几句以前在哪里看到过的情诗:如果我是开水你是茶叶那么你底香郁必须依赖我底无味我必须热,甚至沸彼此才能相溶。而如果顾筠尧是茶,那么她就是那杯要把自己烧到沸才能与他相溶的开水。只是若想喝到底香浓郁的好茶,水温不宜过高,否则会破坏茶的味道。这是否意味着在爱情里如果爱过了火烧得太烈,那么结局可能是会双双化为灰烬呢?“你在想什么?”顾筠尧把一杯泡好的茶递到她面前,“小心烫。”念桐仍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没听见他说什么,刚好觉得渴,端起他递来的茶便喝了一大口,结果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一口热烫的茶含在口腔里,直烫得眼泪生生滚出眼眶。顾筠尧扶额,放下茶杯走过去,单手撅住她的下颌,“张开嘴让我看看烫得严不严重。”念桐泪眼汪汪抿着唇直摇头——这么丢脸的事她自认倒霉好了。“乖,让我看看。”顾筠尧哄着她,语气异常温和。念桐渐渐松开唇,轻轻伸出舌,却见原本粉红的舌此时变成了鲜红,上头还遍布小小的透明颗粒,显然是被烫出来的。顾筠尧无语,去冰箱找了些小冰块来给她含着。“溶掉了再换一块,我先去洗澡。”念桐点头,含着冰一脸痛苦面容。等顾筠尧从浴室出来,却发现念桐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注意到她眼周有淡淡的一圈黑影,显然是这几天都没睡好。他俯身抱起她放到床上,替她盖被子时瞥到她脚上有道细细的口子,虽然已经没有流血,但那丝凝固的血色仍是触目惊心。真是个冒失鬼,居然赤脚跑。她以为满大街都和家里一样天天不穿鞋走来走去都可以?有些气恼的找来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许是消毒液沾上伤口有些疼,睡着的念桐突地脚一缩,从顾筠尧的手心里挣脱出来。顾筠尧强行抓过继续给她消毒,念桐迷迷糊糊间道“疼……”顾筠尧动作一僵,稍稍松开钳住她脚踝的力道,给她贴上一块创可贴。做完这些,给她盖上被子。看了眼时间,已近凌晨三点,望着被窝里睡熟的面孔,向来淡然的脸庞掠过复杂的情绪。他一直以为她对他的感情即使再浓烈也是少女怀春式的心血来潮,等时间长了自然会慢慢消退。只是没想到她倒是和他想的恰好相反,非但没消退半点,反而越来越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