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贪恋这些美好的温和,怎么能狠得下心去逼林简彻,怎么舍得让他离开。
季禾对上林简彻的眼睛,缓缓道,“我也是一个人。”
“对不起。”他说,“我不赶你,林简彻,是我舍不得你走。”
26.
药炉煨着小火,在冰冷的空气中逐渐升温,溢出了些浅淡的苦味。
林简彻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左手有些懒散地搭在扶手处,攥着张翻开一半的报纸。
他像是终于看烦了报纸,侧开头,直起身来盯那只正往外冒烟的炉子。
炉火依旧不紧不慢地烧着,只是瓷盖上已经涔了一圈细密水珠,液体沸腾的声音也隐隐响在了底部。
林简彻盯了半天,估摸着差不多能喝了,用湿布裹着端了起来。
他待药凉下来,拿瓷勺试着尝了一口,眉心顿时皱了起来。
林简彻苦着脸放下碗,找出医馆老先生那日给的糖袋,偷吃了一颗上司的糖。他含着糖果,等唇齿间的苦味差不多散了,才把药端了出去。
这么苦的东西,他有点不舍得让季禾喝。
林简彻正想着怎么哄上司喝药,结果一走出去,就撞见了季禾。
“生病了?”季禾抬了抬下巴,看向林简彻手中的瓷碗。
季禾一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稳,林简彻进厨房煎药时,他才刚刚睡着,这会又醒了,嗓子干得难受,下楼想接杯水喝。
“怎么醒了?”林简彻有些心虚,面上却依旧八风不动地笑着,说,“正好,我过来给你煎了些药。”
季禾道,“我没病,喝什么药?”
林简彻问,“胃不疼了?”
他看着季禾一瞬间变黑的脸色,有些好笑地道,“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季禾知错不改,一双长眸盯着林简彻,冷然道,“不疼。”
“上校。”林简彻好整以暇地说,“谢谢你给我圈的地图,地方很好找。”他道,“早上和晚上都要喝,先喝两个月养一下,后面再看看。”
季禾瞪了瞪他,侧过身就要走,“我不喝。”
林简彻一把抓住季禾的手腕,凑过去说,“我先尝了药,是有点苦。不过我给上校买好了蜜饯和糖,上校就听一下我的话,赏脸把药喝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