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彻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猛地提起男人的领子,狠狠将人朝后方的石墙上撞去。
他的话语间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你们对季禾做了什么?”
“我对他做了什么,林少爷还看不清楚?”易知捷忍着后脑隐隐传来的疼痛,脸上还是那张笑面。
他一字一句,慢慢拉长声调说,“我拿沾满盐水的长鞭,将他每一寸肉都打得坏死。要是见着了结痂的伤口,便用迟钝的锈刀一点点割开。林少爷,你来得正好,我刚刚还挖掉了他的指甲。”
“季禾和你一起待了这么久,好歹也有些情分了。你去劝劝他,要是还不肯听我话,我就只好把那双漂亮的眼睛,也给一道挖了。”
林简彻听他轻松而惬意的口吻,整个人都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恨恨地看着易知捷,手刚碰到腰间的配枪,身体却被人用力往后一拽,手脚顿时被架住了。
赶到的士兵拿枪指着他,大声斥道,“不知好歹!这是易上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对谁动手?”
林简彻挣了几下,抬起头来,对上易知捷的充满快意的眼神。
这就是从头到尾,明里暗里要害季禾的那个男人。
“我没事。林少爷什么都还不知道,我不怪他。”易知捷抬了一下手,示意士兵闭嘴。他理了理被弄皱的衣领,好整以暇地说,“林少爷,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
“你的季上校,被利益熏心,不仅卖国求荣,还残忍地杀害了同胞。里里外外,都是不可宽恕的死罪。”易知捷惋惜地说,“可惜季上校刚刚似乎疼昏过去了,一句话也说不了,不然你还可以当面问一问,他究竟藏了什么心。”
林简彻抖着身体,转头去看季禾,每看一眼,都觉得疼到了骨头里。
“林少爷,”易知捷说,“我知道你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可季禾就是这么一个高明的骗子。我也知道你热爱党国,却被身边战友背叛的痛苦。”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季禾的判决书签完了字。”他笑了笑,“一周后季禾的枪决,就由林少爷来执行吧。”
林简彻转回身来,浑身发凉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林少爷,我要你亲手杀了季禾。”易知捷听他颤得厉害的声线,心情前所未有地好了起来,“这是命令。”
说罢,他也不等林简彻回应,便转过身道,“既然见也见过了,就送林少爷出去吧。”
林简彻被身后执枪的士兵用力拽了一把,推着朝外走,“快点,还舍不得走呢?”
林简彻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完这段路的了。
他的眸光总是聚不起来,像是被挖空了心,除了残留下来的锥心疼痛,什么都感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