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莫离的话,阿竹收起了之前的痞样,态度严肃的说:“小的从来没有怪过世子,这辈子能跟着世子是小的福气!别说现在小的跟着世子逍遥自在,不再受任何约束,就是真的舍了这条命,小的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李莫离抬手帮他扶正冠巾,“说什么傻话,你得好好的,以后咱们一起赚大钱,一起闯出一番天地!现在——你还是快些出去,安慰一下外面那些翘首以待的娘子们寂寞的芳心吧!”
阿竹故作潇洒状甩了甩头,抛了一个媚眼:“嘿嘿,我这就去打发了那些烦人的娘子们,马上回来伺候世子!”
“不用回来了,继续你的风流韵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李莫离摆摆手。
看着阿竹豁达的背影,四年前阿竹血淋淋的身影再次浮现在李莫离的眼前。
虽然李莫离压下了母亲对柳芽追杀的愤怒,极力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跟母亲相处,但是他的不自然很快被细致的王妃发现了,正在疑惑,萧逊回来复命了。
幸亏老天开眼,萧逊查遍了整个萧栅县,也没有找到符合条件叫柳芽的小娘子,萧府里每个登记在册的女婢也彻查过,同样没有,无功而返的萧逊,垂头丧气的向王妃汇报。
王妃仔细询问了过程,萧逊事无巨细的详细说了一遍,连阿竹出的主意都说了。
随即就是一杯滚烫的茶掀翻在他身上,被打断叙述的萧逊惊恐的抬头,看见的是王妃震怒的神情,吓得连衣襟都不敢抖,强忍着烫伤,不断叩头:“奴才该死!有负王妃所托!请王妃责罚!”
“谁叫你随便说给外人听我叫你办的事!”王妃语气尖锐,气得全身发抖。不能明说她是公报私仇,却不想,眼前这个没脑子的居然向世子的人走漏了风声,难怪世子最近态度冷淡,还不知道心里怎么恨着她这个母亲呢!
萧逊吃了一惊,原来是气这个,“竹侍卫不是外人啊,他是世子身边最得力的……”
“你……你去给我把阿竹绑过来!”王妃深呼吸,再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
世子近日来的别扭肯定是阿竹揣掇的。说不定柳芽提前逃走,也是阿竹通风报信,这样的奴才绝对不能留在世子身边!
阿竹是被骗出“未离居”的。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绑了,带到王妃跟前。
等到世子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阿竹一动不动的躺在刑凳上。
王妃还在下令,“狗奴才,还嘴硬。不说就继续打,打到他说为止!”
世子当场就发作了,推开拿着板子的萧逊,怒目瞪视着王妃,“您这是想干什么?阿竹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下狠手!”
王妃从来没有被儿子用这样仇恨的眼光瞪着。心里一慌,“离儿啊,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啊。这样居心叵测的奴才不能留在你身边,母亲是爱你才这么做的啊!”说着,眼眶红了,为什么儿子就是不理解她的心意呢?
“您就是这样爱儿子吗?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身边的人下手。母亲,别逼我恨你!”说完。李莫离亲手解开阿竹,此刻阿竹已经奄奄一息。
抬了阿竹回“未离居”医治,看着阿竹遍体鳞伤的样子,李莫离心寒不已,母亲这是下狠手,存心想弄死阿竹!就因为阿竹对自己的忠心,帮他救下了柳芽?神智清醒之后的阿竹说,王妃是在逼他说出柳芽的去向,看来王妃还是不打算放过柳芽。
很快王妃的后招就到了,没等阿竹把伤养好,王妃就向父王哭诉,让父王硬是把阿竹赶出了王府。
这才有了李莫离一时想不开,之后离家出走的事发生。
想到这里,李莫离嘴角露出讽刺的笑,那次如果不是伤势未愈的阿竹赶到,他会不会死在那些打劫的小孩手里,当时他是真的有拼命的冲动,倔强得死都不肯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虽然事后,阿竹特别向他说明上次动手行刑的是萧逊,他们侍卫打棍子都有手法的,他的伤看起来可怕,其实没有伤到筋骨,也还算萧逊有点良心,以为王妃是在迁怒,才没有下狠手!但是李莫离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因此还是无法原谅王妃。
从那以后,李莫离学会了带着面具做人,先在父王母亲面前诚恳的道歉,然后格外认真地学习父王安排的各种学业,因为他现在必须增强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