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从不怕别人的眼光,钟泊雅更是。而且,也没人会想不开在钟泊雅的面前说三道四的。
他和钟泊雅之间注定是无名无分的,可是他还是想告诉所有人,这个人很好,特别的好,这样好的人是他的。
一路上坐在马车里,薛珂年都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薛延也不敢去瞧父亲的脸色,心里沉沉的。
一回了薛府,薛珂年走得飞快,“关门!来人!来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回来就囔囔?”
薛夫人刚巧在大堂和账房先生核算这个月的开支,就看见薛珂年气喘吁吁的回来。
“都给我下去!”薛珂年喘着粗气,下人们从没见过自己老爷动过真怒,立马鱼鸟散了个干净。
“薛延!”薛珂年跳起来给了薛延一巴掌,这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的薛延嘴角溢出了血。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一回来就打孩子啊!”薛母心疼的不行,拦在薛延跟前,不许薛珂年再打下去。
“怎么回事儿!你问问你儿子怎么回事儿!我的这张老脸都给他丢尽了!他居然还敢以下犯上!好在皇上没开罪他!”
薛母心疼的捧起儿子的脸,瞪了一眼薛珂年,“你的脸重要,我儿子的脸就不重要吗!都肿了。”
薛延捏了捏薛母的手,“娘,我给你找了个儿媳。不过,他是个九五至尊。”
第43章
“皇上,薛大人给薛将军告了病假,这两日都不上朝了。”李季小心翼翼的将御膳房上的燕窝呈给钟泊雅,尽可能地不让抑制住自己手抖的情况。他现在可怕成为池鱼了。
明明那是件大事,虽然那些大臣不敢乱嚼舌根,可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不出一日京城里都传疯了皇上和薛将军的事,那话本子也是一出接一出的来。
今儿个上早朝也没瞧见薛将军,李季便晓得薛家人是个什么态度了,这好好的大儿子,为国建功立业多体面,平日里瞧不出任何的毛病来,说断袖就断袖了,断的还是当今圣上,这圣上什么脾气,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没当场把你斩咯已经是很忍着咯。
李季倒是知道钟泊雅没有不开心,相反还很开心,只是吧,物极必反啊,暗地里那些呈折子的大臣都遭了不少的罪,下了朝拉着李季的袖子只问皇上心情如何,吃的可好?潜台词——我们还能活过今天吗?
李季当时没放在心上,想着薛将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咱皇上表了心意,那皇上心底里肯定是欢喜的。谁知道中午用膳的时候,因为小太监那嘴巴没把门,说了句那道红烧肉是薛将军在的时候最爱吃的,就被钟泊雅面无表情的吩咐,去慎刑司领罚。
这个罚也不知道怎么罚吧。
慎刑司最后以出言不逊为由,张嘴一百,现在那小太监的嘴肿的连饭都吃不了呢。
钟泊雅觑了一眼李季,“抖什么?要是病了,就回去歇着,换个人来伺候。”
李季刷的一下白了脸,“皇上你心里想什么奴才不知,但要是想薛将军,您就去看看呗。现在宫里上下都被您给吓得不轻,那脑袋都别裤腰带上了!”
钟泊雅一口喝了盅里的汤水,将盅随手一扔,折子也不看了,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堆。
“行!你说的对,这普天之下,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吗!”
钟泊雅换了身衣裳,带着李季出了宫。虽然这薛府他去过无数回了,但这么提心吊胆的去,还是头一回。
钟泊雅去薛府向来都是翻墙进,薛府的家丁也就捉捉普通的小毛贼还行,要真来个刺客什么的,估计人死绝了,咽气了都没人发觉。
钟泊雅径车熟路,走到了薛珂年的书房前。李季敲了敲门,道:“薛大人,您,接个驾吧。”
屋内烛光闪烁,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薛珂年一脸死人相的看了一眼钟泊雅,连礼数都废了。
钟泊雅越开薛珂年,进了书房,李季在后头给二人关上房门,守在了门外。
钟泊雅在当皇帝以前,常常看书遇到了不会的都会来请教薛珂年。他没有太傅做老师,薛珂年算得上他的半个师傅。
“皇上。”钟泊雅方一落座,薛珂年便行了大礼。钟泊雅喉咙一哽,知晓了薛珂年的意思。
“朕近日想起了些经年往事。”钟泊雅看着跪在地上的薛珂年,声音缥缈,“薛大人当年待我如亲儿子般深厚,亲自为我取字时,瞧着可比薛夫人生了薛二还开心,曾几何时,我们这么的生分了呢?”
“皇上请恕微臣冒犯之罪。”
钟泊雅苦笑着摆摆手,“那时候朕还未继位,薛大人谈什么冒犯不冒犯。叔父,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可还将我当成你的侄子?”
薛珂年双手举过头顶,将脸埋到了胸口。“微臣惶恐!”
钟泊雅冷笑一声,喉结滚了滚。
“既然如此,薛珂年,朕也不说废话了。朕今日来问你要一人,你给最好,不给,可别怪朕不给你留情面了!”
“皇上,薛延是我薛家的子孙,求您网开一面,放过他吧!”
“放过?薛珂年,朕是要杀他还是要如何,你说让朕放过他?你可别忘了,是你儿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心悦我!”
“皇上,薛延他毕竟是个男子,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薛珂年不忍再往下说下去,他和妻子一夜未眠,抱着哭了半宿的妻子说了许多的话。钟泊雅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他们的半个儿子,养在身边怎么都比薛延这个十几年都在外的亲近些,即便这些年疏离了,可逢年过节的问候从不少了他们这些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