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去叫警察吧。”阿尔伯特提议。
但是汤米抬起头,看到那个女孩轻轻摇了摇头,他不失时机地接受了这个暗示。
汤米松开套索,把这位败将拉起来,轻松地推着他穿过外面办公室。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尖叫,然后是砰的一声闷响。汤米走了回来,满脸通红,但喜形于色。
这个女孩瞪圆眼睛盯着他。
“你——打他了?”
“我希望如此,”汤米说,“但是这些外国佬还没受伤,就大喊大叫——所以我不太确定。我们回办公室吧,马赫小姐,继续我们中断的谈话?我想我们不会再被打断了。”
“我已经准备好我的套索,先生,以防万一。”阿尔伯特极为热心。
“扔了它。”汤米严厉地命令道。
他跟在女孩后面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而她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这个女孩说,“正如您刚才听那个男人所说,我是‘流浪号’上的一位乘客。你登报寻找的那位女士,欧哈拉小姐,也在船上。”
“正是,”汤米说,“这些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但是我想您一定知道她在船上的一些行为,否则那位特殊的先生也不会急于打断我们。”
“我会告诉您一切。美国大使也在船上。一天,我经过他的客舱,看到有个女人在里面,她的行为十分古怪,所以我就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着一只男人的靴子——”
“一只靴子?”汤米兴奋地叫了一声,“对不起,马赫小姐,请您继续。”
“她正用一把小剪刀剪开衬里。然后,似乎在里面塞了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医生和另一个人沿着走廊走过来,她立刻倒在沙发上呻吟起来。我等了一会儿,推测她应该是假装昏倒。我说的是假装,因为我之前看到她时,她明显什么事也没有。”
汤米点点头。
“然后呢?”
“我很不愿意告诉您接下来的事情,我——出于好奇,我也读过一些离奇的小说,我怀疑她是不是放了一颗炸弹,或一根毒针在威尔莫特先生的靴子里。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谬——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因此,我再次经过这间客舱时,发现里面没人,于是就悄悄溜进去,仔细检查了那只靴子,从衬里内抽出一张纸条。我刚拿到手,就听到乘务员的脚步声。我赶紧出去,以免被抓个正着。那张折叠的纸条还在我手中。等回到自己的客舱,我急忙打开纸条。奇怪的是,布兰特先生,上面什么也没有,除了《圣经》中的几行诗。”
“《圣经》中的几行诗?”汤米很有兴趣地追问。
“至少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我读不明白,因此我想这几句话可能来自于狂热的宗教作品中。总之,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放回去。于是,我就保留了这张纸条,也没有再多考虑这件事。直到昨天,我用它为我的小侄子叠了一只小船,放在浴盆里航行。这时纸湿了,我看到上面显示出一个奇怪的图案。我迅速从浴盆中把它捞出来,擦干展平。是水使隐藏的秘密显现出来。这是一张描摹图——看起来是个港口。紧接着,我就看到了您的寻人启事。”
汤米从椅子里“嚯”地站起来。
“但是这事关重大。我现在全明白了。这张图可能是重要军港的防御计划。这个女人偷了它,担心被人追踪,不敢把它藏在自己的行李里面,于是巧妙地找到这么一个藏匿地。后来,她拿到装靴子的那个包时,却发现里面的纸条不见了。告诉我,马赫小姐,你现在带着这张纸条吗?”
这个女孩摇摇头。
“我把它放在了我的店里。我在邦德大街开了一家美容院。我实际上是纽约‘仙客来’化妆品的品牌代理。这也是我会去美国的原因。我想这张纸条可能十分重要,所以出门前把它锁在了保险柜中。先生,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报告给苏格兰场?”
“是的,当然。”
“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拿纸条,然后直接去警察厅?”
“我今天下午非常忙,”汤米说,摆出十分专业的架势,看了下手表,“伦敦大主教想让我接一个案子。十分奇怪的案子,牵涉几件祭袍和两位助理牧师。”
“既然这样,”马赫小姐说,站起身来,“我只好自己去了。”
汤米举手拦住她。
“但是我接下来要说,”他说,“大主教可以等。我会给他留言,让阿尔伯特转告。我确信,马赫小姐,在那张纸条安全送达苏格兰场前,你的处境仍然十分危险。”
“您这样认为?”这个女孩怀疑地问。
“我不是这样认为,是我确信。稍等。”他在面前的便签本上飞快地画了几个字,然后撕下那页纸折好。
拿起帽子和手杖后,他告诉那女孩自己准备陪她前往。来到外面的办公室之后,他一脸郑重地把折叠的纸条递给阿尔伯特。
“我得出去办一个紧急的案子。如果主教大人来,向他解释一下。把这张纸条给鲁宾孙小姐,上面是关于这个案子的简要情况。”
“好的,先生,”阿尔伯特说,添油加醋地说,“那么公爵的珍珠怎么办?”
汤米不耐烦地挥挥手。
“那也得等着。”
他和马赫小姐急匆匆出了办公室,楼梯下到一半,他们正遇到上楼的塔彭丝。汤米不高兴地叫住她:“你又迟到了,鲁宾孙小姐,我要出去办一个重要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