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过后又是祝山长起头,祝山长念道:“海上生明月。”
孔寅接:“清江一曲抱村流。”
岑观继续:“但见泪痕湿。”
柳慈跟吟:“君去沧江望澄碧。”
柳慈在念诗的时候霖铃心里又开始焦虑,尼玛为什么这些人背诗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就像脑子里值了个诗词系统一样。还有那个什么穿越神器的设计师为什么不给使用者附送一个诗词系统啊啊啊啊啊啊!不然连逼都不好装啊啊啊啊啊!
她在心里咆哮的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忽然想起之前和李之仪一家南下时,半路遇到苏轼。苏东坡当时和舅舅在船头喝酒,一时诗兴大发,对着月亮念了几句诗,三点水,三点水。。。啊啊!
霖铃几乎是满怀激动地叫出来:“把酒问青天!”
她话音一落,祝山长和柳慈都笑了。吕清风走过来,把一杯酒递给霖铃。
“李先生,请饮此罚酒,”清风笑道。
罚酒?啥意思?我对错了?
霖铃迷迷糊糊地喝酒。祝山长坐在上首对她和蔼地笑道:“这轮飞花端叔虽然输了,但念的这句诗倒是有趣,不知是何人所作?”
霖铃忙道:“这句是苏轼苏太守的新作,前日我与他。。。”
她还没说完,突然看见祝山长一脸惊喜若狂的表情。
“什么?端叔竟然认得子瞻先生?”祝山长激动道。
霖铃一脸迷惑:“是啊,苏兄乃是在下的至交。这次在下从滨州赶来七柳镇,途中路遇苏兄,就是与他结伴一起乘船过来的。”
祝山长兴奋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一脸诚挚道:“不瞒端叔,在下对子瞻先生倾慕已久,连做梦都盼望能与子瞻先生一会,可惜无人引荐。既然端叔认识苏太守,可否引在下拜会子瞻先生,以慰在下平生渴念?”说完,他竟然站起来,对着霖铃深深弯腰行礼。
霖铃吓得赶紧站起来说道:“祝兄快快请起。这是小事,不成问题。过些日子我就给苏兄写信,介绍你们两位认识。”
祝山长喜孜孜地坐下来。霖铃一看,原来祝山长是苏轼的脑残粉,呵呵。早知她也不用烦恼,直接把苏伯伯这尊大神搬出来就行了。
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余光中看到一束冷冰冰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扭头一看,正撞上孔寅的视线,眼神中带点不屑,带点不服气,还有一点点迷惑。
两人眼神对上后,孔寅飞快地把目光转向别处。
霖铃撇撇嘴:偷偷观察老娘,想害我?切。
这时第三轮飞花令又开始了。
祝山长饮一口茶,从容对道:“湖上春来似画图。”
孔寅对:“南湖秋水夜无烟。”
岑观接道:“船动湖光滟滟秋。”
他们三个都默契地以“湖”字作为令眼,难度上了一层,乐趣也上了一层。
第四个接的是柳老。柳慈想了一会,对道:“湘波如泪色漻漻。”
祝山长和孔寅对望一眼。显然柳慈没有领会到他们的心思,也可能是领会到了但是想不出诗句。祝山长大度地笑笑,又把目光投到霖铃的脸上。
祝山长看过去后微微吃了一惊。他看得出端叔前两轮对得很吃力,表情也不太自然。但这次却脸上笑吟吟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实际上霖铃这次确实准备好了一句诗,是她以前看老三国电视剧时,从主题曲里听来的,而且这句诗里面三点水的字很多,简直是万无一失。
她清清嗓子,挺起胸膛道:“滚滚长江东逝水!”
她话一出,祝山长几个又一次哄堂大笑,连孔寅这种平时一直板着脸的人,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来。
霖铃完全懵了:又错了?不可能啊。这句诗里有三个三点水,还有个水字,都快水漫金山了,怎么还会错!啊啊啊啊啊啊啊!
霖铃焦头烂额时,忽听孔寅阴阳怪气道:“怎么李先生似乎对飞花令的规则完全不知,莫非李先生此前从未与友人行过此令?”
霖铃看着孔寅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山下去。她强忍怒火和尴尬,冷冷道:“飞花令我确实玩得不多。”
“这就奇怪了,”孔寅嘴边浮着一抹冷笑:“飞花令乃是常用酒令,连有些黄口小儿都会行,怎的李先生却不会呢?”
祝山长看他们两个要吵起来,赶紧打圆场道:“孝仁,各地习俗不同,许是滨州士人不喜行此令,也未可知。”
孔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祝山长又转向霖铃说道:“不过端叔刚才引的那句滚滚长江倒是不俗,不知是何人所作?”
霖铃心念一动。她以前看穿越或者穿书类电视剧,最讨厌的就是主角背诗装逼,打脸全场的情节。什么庆余年啊,赘婿啊,一看到主角背诗就觉得恶心。所以轮到她自己时,她发誓自己一定要当个尊重版权的好青年。
想到这她对祝山长道:“这首词乃是一位前辈所作。他为人不喜张扬露才,故而特地告诉在下,不要把他的姓名透露给旁人,请祝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