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指了指窗外的树:“我以为这后面还是楼房,没想到居然是空地,这是什么品种?”
“海棠树,我种的。”
“你很喜欢花?”秦峥回头看他。
白一宁端着杯子,朝他走过来,把蜂蜜水递给秦峥:“嗯,很喜欢,可惜种了海棠树,我却没见过他开花,感觉可能是我和他犯冲,很难留住春色,不过,只要花会开,来年的春天就值得期待。”
秦峥忽然想为白一宁身上的味道命名,就是海棠花香。
白一宁看向秦峥,再次道谢:“今晚真的谢谢你,只是没必要为了我出头,我习惯了那样的生活,用你话说,我没有拒绝的自由,但我会以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些问题,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走夜路不安全,这里还挺偏僻的,不嫌弃的话在我这儿凑合一晚。”
秦峥连忙摇头:“不嫌弃,我也是个人,又不是皇帝,哪里都能睡,我睡沙发就行。”
白一宁从衣柜里取出新的枕巾和床单:“救命恩人睡沙发,我也太寡恩了吧!给我个报答的机会,床很软,你放心睡。”
秦峥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一起挤一挤,主人睡沙发,我也过意不去。”
白一宁铺床的间隙抬眼逗他:“你不怕我晚上对你做些什么?”
秦峥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和他说过,喜欢男生,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白一宁笑着催促:“快睡吧,我真没事,因为一张床让来让去的,你看这要是钱,我会不会让给你?”
白一宁逗笑完,又拿出一件睡衣:“你先换我的,这是新买的,我只穿了一次,有些大,你穿应该正好。”
又嘱咐了几句,白一宁带上了卧房的门离开了。秦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他换好睡衣出来,白一宁已经躺到了沙发上,盖上了薄毯,他的身高也有一米八,蜷缩在两米不到的沙发上,显得格外憋足。
秦峥又想开口邀请,白一宁却先道:“卫生间有新的洗漱用品,洗完就能睡觉了,现在太晚了没有热水,想洗澡的话,我明天给你热,晚安,秦峥。”
这是白一宁第四次喊他的名字,的确,他们算不上熟悉,连认识都勉强,秦峥这个名字被无数人叫过,可似乎只要眼前这个人喊的时候,有种惜字如金的感觉。
因为喊得少,所以秦峥觉得格外好听。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浑身一激灵,觉得这种想法太可怕了。
白一宁一直听着卧室里的动静停下,估摸着秦峥睡着,才扶着沙发沿缓缓起身,他的腰应该淤青了,疼得厉害,根本无法躺着入睡。他只得坐起来,抱着膝盖,把头埋进手臂里,身子侧靠着沙发睡。
离天亮还剩下两个小时,白一宁却觉得这一晚比一天还要漫长,回想着今晚的惊魂时刻,慢慢地陷入了梦里。
客厅常年不见阳光,凌晨五点有些冷,白一宁被冷醒了,他往上拢了拢薄毯,动了动身子,忽然察觉到后背靠着什么,猛地一惊,彻底醒了过来。
白一宁一起身,身后的人被闪身,后仰倒下,秦峥也立刻醒了过来。白一宁诧异地问:“你不是在屋里睡吗?”
秦峥揉了揉眼睛,重新坐起来:“起夜看到你坐着睡,不停地换姿势,估计是你腰疼睡不着,让你靠着我的背睡,应该没那么难受了。”
白一宁心猛烈的一抖,他把薄毯放在一边,主动道:“我去做早饭,你再休息会儿。”
“你回屋睡吧,想吃什么,我去买。”秦峥跟了一句。
白一宁没理他,自顾自地走去厨房,他不是要做早饭,他是要逃避,秦峥说任何话的时候,都带着一种不忍直视的赤诚,白一宁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真实。
站在厨房,白一宁看了一场日出,不知不觉天亮了,他靠着门框打起了盹儿。灶火上的锅里水蒸气蒸腾着锅盖,咔哒咔哒的声音惊醒了白一宁,他连忙关掉火,把锅里的鸡蛋捞出来,放在冷水池里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