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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然而陈方舟顿了顿，淡淡地开口说：&ldo;不行。&rdo;

这话一出口，不光是江晓媛，连围观群众都觉得不公平，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们内斗是一把好手，一致对外的时候也绝不含糊，七嘴八舌得向陈老板发起了群体攻击。

&ldo;为什么不行？&rdo;

&ldo;这都不行，还有什么行？&rdo;

&ldo;就单独开一项业务能怎么样嘛？又不占你什么设备，花点钱买一套化妆品而已，也不用太好的。&rdo;

&ldo;陈总你怎么这样，有钱都不赚！&rdo;

陈方舟险些让她们喷一脸，只好无奈地摆摆手：&ldo;我的姑奶奶们，行行好吧，看见这是什么没有？&rdo;

他敲了敲自己的胸牌：&ldo;这俩字念&lso;店长&rso;，我是店长，不是老板，我也是一个给人打工的，老板说让我去哪上班我就得去哪上班，老板说让我gān什么我就得gān什么，业务范围也好，定价也好，我说了都不算，得上面统一决策。买一套化妆品当然不难，问题你得宣传吧？你得加入定价体系吧？你得有相应绩效考评、服务人员水平标准吧？这里面哪一样是我能决定的？&rdo;

他态度诚恳，有理有据，几个姑娘都没了声音。

陈方舟：&ldo;咱们店靠近市中心，人流量大，老板让我负责这个店，已经让很多人不满意了，我再越俎代庖地捅点篓子，和谁jiāo代得过去？&rdo;

说着，陈老板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伸手拍拍江晓媛的肩膀：&ldo;你啊，有点歪才，现在陈哥说话不算数，等哥将来攒够了启动资金，自己出去单gān，造型设计的职位专门给你留着，好不好？&rdo;

江晓媛心里的失望快从嗓子眼里溢出来了，一时没吭声。

陈方舟那三十年的房贷还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去，今生今世恐怕是没有单gān的条件了。

&ldo;走走走，都早点回去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rdo;陈方舟一挥手，把一群下班后聚众不回家的员工都遣散了。

剩下的莉莉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江晓媛的衣角：&ldo;哎，没事吧？&rdo;

江晓媛摇摇头，沉默地帮别人把化妆品收拾好，准备回自己的小狗窝。

&ldo;其实也没什么，&rdo;她想，&ldo;不行就不行呗，等过一年半载，我把头发造型的手艺学通了，可以找一个专门做造型的地方工作。&rdo;

影楼，杂志，服装公司……去哪里不行？

她反正也没想过一直待在美发店里，总归会离开这里的。只不过出师不利，被陈老板拒绝的那一刻，江晓媛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她那么用力地把自己扒拉了半天，总算从自己身上找到了一点亮点，这野路子的手艺几乎就是她仅有的才华，却还是不被人承认。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ldo;怀才不遇&rdo;的滋味。

莉莉在原地犹豫了一会，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来：&ldo;晓媛！&rdo;

江晓媛勉qiáng挤出一个比较平静的表qg，停下来等她。

莉莉这姑娘没什么心眼，随着这段时间跟江晓媛关系变好，还有点崇拜&ldo;见多识广&rdo;的江晓媛，她搜肠刮肚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努力地想出了一句安慰：&ldo;咱们这毕竟是美发店，你有这个手艺，将来可以去做专业的地方当个化妆师，我听人说，做到高级化妆师以后超级有钱的。&rdo;

江晓媛提起jg神，打算洗耳恭听这个&ldo;超级有钱&rdo;是一个什么概念。

莉莉手舞足蹈地说：&ldo;一个月能拿一万多呢！&rdo;

江晓媛：&ldo;……&rdo;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ldo;作品&rdo;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一时间无言以对，莉莉的安慰如此诚挚，却把江晓媛说得更心塞了‐‐陈老板的拒绝告诉她，她仅有的才华并不能打动别人，而莉莉的补刀告诉她，这一份&ldo;才华&rdo;即便被发扬光大，可能还是没什么前途。

对于其他行业来说，可能只是个毕业生起薪的收入水平，居然已经是这个行业的顶尖了。

面对这样渺茫的前途，江晓媛门还没入，已经又有点绝望了。

她曾经幻想过自己一出手立刻惊艳四座，然后走上一条人人膜拜、呼风唤雨的道路，等真的实施起来，才发现别说是呼风唤雨，仅仅&ldo;活出点人样&rdo;来这五个字，就已经那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