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奶横她一眼,“怎么,你们娘俩以为我要贪了这匹布?把老婆子想成什么样了?”
可惜了,是这么嫩的鲜亮颜色,不然裁几尺,自己也能做件褂子。
她刚一放下,钱氏闻声走过来,“娘,什么料子,我也看看。”
上手一摸,细软柔滑,舒服至极,顿时眼前一亮,“娘,这个给小宝做一身里衣,穿着定是十分舒服的。”
事关孙子,三太奶立马不淡定了,“料子是好料子,就是这颜色不适合男娃子。”
“那有什么打紧?娘,里衣就穿在里面,谁看得着?在说小宝还小,就是穿了鲜亮颜色,那也没人笑话。”
“说的也是。”三太奶说着,衣料子又抱了起来。
大丫的心都提了起来,眼泪汪汪,直看她娘周氏。
周氏再怎样绵软,这时候也知道替女儿争取,“娘,这衣料子不是咱家买的,是大院那边赏给大丫做衣裳的,给小宝穿上了算怎么回事?不是要被看轻了吗?”
三太奶又犹豫不定了,她虽然疼孙子,也知道轻重,老头子最重脸面,也不能做的太过。
钱氏急了,“大嫂说的哪里话?小宝才多大,能用几尺布?这一匹,足够大丫做三身都有剩余。大院那边赏的,也不见得独独赏给大丫,保不齐也是让家里人都分一分呢。该给大丫做衣裳就做,这剩下的,给小宝做一身总行了吧?大嫂,可不是我贪心,小宝毕竟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将来大丫二丫三丫都要靠他撑腰,就是大哥大嫂,不也要靠小宝摔盆打幡的吗?”
周氏脸色就是一变,成了死灰色。每回都是这样,一但自己想为女儿们争取点什么,弟媳都用这套说辞,也说不清她是当真这样想,还是故意刺激自己,总归到了最后,好处都被二房占干净。
院子里,容二河就蹲在鸡窝旁,假装数鸡的数目,好似没听见媳妇说了什么。
容大山也找齐了工具,放在屋门口,听到了这些话,顿了一下,悄没声的进了屋。
三太奶更不多说,拿起了布匹,“我去堂屋给裁了。大丫的衣裳料子肯定给留足了,剩下的就放我那屋。”
钱氏笑眯眯,说是放老太太那屋,最后还是会到二房手里。那料子真是好,除了给小宝做一身,拼凑一下,说不定也能给自己做一身。
见大儿媳妇和大孙女都不说话了,三太奶把料子往腋下一夹,就出了磨房。谁知一个人影迎面而来,批手从她腋下扯了布匹,扔到了周氏脚边。
三太奶一愣,骂道:“死老头子,你干什么?”三太爷黑着脸,“这是大院那边给大丫的,就只能大丫用,一根丝一根线都不许占。干什么?活不起了,什么便宜都敢划拉?”
又扭脸骂钱氏,“别生个男娃子就尾巴翘上了天,自以为高人一等了。村里生三个五个男娃子的多了去,也没一个见你这样,就非要占便宜的。想给小宝做好衣裳,自己挣钱买去,别人可不欠了你们。”
这一通骂,直将钱氏骂愣了,自她进门快十年了,这还是头一回被骂这么狠。
更何况也不是一般不疼不痒的骂,而是直击要害,撕了她的脸皮骂,让她这些年仗着生了男丁,明里暗里欺负大嫂的小心思全都露了出来,藏都藏不住。
装了十年,相安无事了十年,这让她以后怎么再和大嫂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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