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杨连贵嘶吼着,但他似乎也清楚,既然杜国公府欺上门来,那是做好了翻脸的准备,金士钊这个妹夫,不一定扛得住。
老大还在京兆府关着,妹夫想破了脑袋捞不出来,娘每天撒泼打滚也没用,现在富新庄又出了这档子事,难道,他们杨家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他的胖婆娘连哭带喊的,终于是收好了细软来到他身上边,“当家的,咱们上哪去?是去京里找妹夫吗?”
杨连贵有别庄,还有外室,但绝不能让婆娘知道。
“走,进城。”
杨连贵这边灰溜溜的走,不知道有几个老兵在后尾随,要给他教训。
人就是这样,能有一线生机的时候,面对一直欺压自己的人也会选择忍气吞声,现在最后的生计好似没有了,反倒起了破釜沉舟的心。他们也没提前演练过,就是弄死杨连贵的心一直存在,从未消失。总之吧,杨连贵一家五口从庄头河沟过桥的时候,七八个蒙脸汉子从高粱地里猛冲出来,撞向他们一行人,十多人尽数跌落河沟,仅留几个走得慢的苟腿子幸免于难。
没掉下去的人高喊救命,远处有老兵向这边观望,但就是没人来救,再看河沟里,有几个下人还能扑腾扑腾,杨家一家人和平常最狠的狗腿子都沉入水底,一个翻花的都没有。
这摆明是被人摁水里了。
“杀人了,杀人了。”
狗腿子们大声呼喊着,惊动了一队人马向这边疾跑,很快来到河沟边,“什么人大呼小叫?”
狗腿子向河里猛指,“大人,我们庄主掉水里了,不对,是有人要杀他们,快,快救人啊!”
此时离人掉进水里已经数十个呼吸时间,水流湍急,扑腾的人也越来越远,正常情况下,沉底的已经没什么指望了,狗腿子心里拔凉。
来人正是郑长宁,出于怜悯之心,自掏腰包买了些粗粮药品来表达没有制住杨连贵的歉意。
听说有个庄主掉水里了,原本想下马的动作又停了停,重新坐稳,“我好像没听过这边有什么庄主,你们听过吗?”
郑平道:“没听过。”
郑德也道:“我也没听过。”
有个押车小兵道:“只听说一个姓杨的住在附近,他家故事很精彩,城里茶馆天天说书。”
郑长宁问,“是那个人吗?”
狗腿子头上冒汗,“大人,是他,快救人啊!”
郑长宁微微蹙眉,“可我不是大人,你叫错人了。”
狗腿子哭丧着脸道:“那求求公子,救我家老爷命。”
“你这话好没道理,凭什么我去救,你怎么不去救?来人,把他扔下去救他主子。”
狗腿吓坏了,高声喊道:“不,我不会凫水。”
郑长宁更不高兴了,“你不会凫水,好像本公子就会似的。你会吗?你会吗?”
他逐一问过手下人,个个摇头,“不会,祖传旱鸭子。”
一圈名点过去,狗腿子绝望了,眼下再捞人,怕也是没一个活口。
远处又过来一群人,看穿着,像是官府的,前头还有庄子上去报官的下人。狗腿子又生起希望,上去一阵连比带画,把人带过来,指着水面,“大人,我家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都在水里了,有一阵子没上来了,快去救人啊!”
郑长宁与来人碰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
南宫璟好看的脸上露出苦恼,“可是本官不会凫水,有会凫水的人吗?下去捞尸!”
衙差一个一个慢慢回答,“大人,我不会。”
“大人,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