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很是记仇。
可她,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论顽劣,或是论嘴毒,这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徐行周被她给气笑了,顺势继续进攻:“那好啊,老同学约饭总不能没个联系方式吧,”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递在温叙面前,晃了晃,“微信还是电话,或者你还在用以前的号?”
温叙被他这招哽住,僵持了两秒,她还是败了,总感觉像是入了套一样,只能认命地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扫完码,她头也懒得抬了,转过身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徐行周探出头在后面强调:“老同学,记得通过,别给我删了。”
温叙负气一声,站定给他点了通过,转过身看着两米外那辆黑色的车,她在黑暗里放松笑出,不怕再被他看见,声音放柔:“回去开车注意安全,老同学。”
温叙又停留了一会儿,才悄然转过身,带着一身孤寂的雨意消失于寒风刺骨中。
徐行周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望着那个逐渐失于一点的背影,又静悄悄地抬起头,望向那栋耸立的高楼。
不知是过了多久,徐行周在寒风里冻红了眼。
瘦了,瘦了好多好多。
单薄的一个背影,撑着一个习惯了伪装的女孩,就这样在不知道多黑的黑夜里过了九年。
也不知道,这九年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释然放下了?
也不知道,这九年……她有没有想过他?
明明想问的问题有好多好多,闷在心里,困在口前,可真正张嘴的时候都刻意伪装成了虚假的玩笑,对于这一点他们两个似乎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敢去触碰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甚至连对彼此的试探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是重蹈覆辙。
毕竟,他们是真真实实地分开了九年啊。
楼上,温叙回了家,关上门直奔窗户那侧走去,八层的高楼望下去能看清的只有溶于黑夜朦胧的路灯光晕,她找不到那辆明亮的车灯置于何处。
更找不到,车的主人有没有离开。
楼下,徐行周转身往车里走,寒风卷走他脸上的水珠,他坐进车里,熄灭了车灯,无声倚靠在后椅上,抬眼又望向那栋冰冷、黑暗的高楼,手里摩挲着已经灼烫的暖宝宝,反复不停。
直到一通电话打过来,徐行周才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声音低哑:“干嘛?”
里面响起一个幸灾乐祸,像是看戏一样玩乐的揶揄声:“啧,声音这么囊?兄弟,今天遇见前女友激动的哭了?”
这人就是徐行周从出生开始就领床的发小,宋祁阳。
“哭什么哭,宋祁阳,徐一鸣是不是在你旁边,让他接电话。”徐行周懒得跟他绕圈子,一个声音过去把旁听者徐一鸣吓得一个声都不敢吱。
宋祁阳给徐一鸣使了个眼色,装作听不懂:“没有啊,一鸣不在我这儿,我……”
徐行周压根儿不理他,直接打断他的话,给那边的徐一鸣警告:“徐一鸣,你给我听好了,不要再在温叙面前胡说八道,什么事都不行,下次再有今天这事儿,你的明星梦就别想干了,直接滚回美国去。”
徐一鸣听他哥这样说,哪儿还敢当哑巴,立马跑过去认怂:“知道了,哥。”
可他认怂归认怂,八卦归八卦,好奇心能不能害死猫不知道,但能憋死他:“不过……哥,你和温温姐今天怎么样啊?你现在都还没回酒店,你们……”
“滚。”徐行周一个声过去,猫被吓死了,人也不敢再发一个字。
宋祁阳拍拍徐一鸣的肩,拿过手机:“小徐啊,兄弟们关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