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看向她:“你醒了”见邓节要将外袍还给他,道:“不必了,朕不冷,现在时间还早,早上露气重,你盖着再睡会儿吧。”
邓节皱眉问:“陛下一夜都没睡?”
刘昭笑笑说:“朕习惯了”
邓节不顾他的意见将外袍披在他的身上,说:“天还早,妾已经不困了,陛下快去休息一会儿。”又道:“陛下若是没有休息好,万一过会儿路上再遇到什么贼人,陛下没有精力保护妾怎么办?”
对上刘昭的目光,邓节一笑:“总不用妾哄着陛下入睡吧?”
刘昭也笑了笑,什么都没再说,靠着墙壁闭眼休息。
邓节觉得无事可做,便望着窗外发呆,床边蒙蒙的光亮,恍惚之间让她觉得如在梦中,她转头看刘昭,只觉他安睡的样子格外安宁,干净,似乎没有沾染半分世俗气。
她恨过他,可如今他就在她面前,她却无论如何对他都恨不起来了。
刘昭只休息了一会儿就醒了,他起身将袍子穿好,道:“是时候了,该走了”
邓节遂跟在他的身后。
刘昭按了按发涩的眼睛,走出了草屋,他说:“沿着山路下去应该是赵翊安营的地方。”
说着他们走到了溪水边,邓节用溪水洗了洗脸,刘昭说:“赵翊估计已经派了人来找,一会儿应该就能碰到他的人。”
邓节捧着水的手一滞。
“怎么了”刘昭问。
邓节皱着眉头,面有愁色:“赵翊他……”
刘昭猜到了她的所思,淡淡道:“赵翊他早就怀疑邓家与朕暗中互通,否则他何必要陷你于死地”
邓节没有说话。
刘昭说:“既然已经无法逆转,又何至于担忧。”他叹了口气,道:“走吧”见她纹丝不动,刘昭伸出手来:“你信朕,此次过后,他不会再轻举妄动,你也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邓节默了默,将手递给了他。
刘昭将她拉起来,便松开了手,两人这便一同往山下去。
清晨山上的空气是十分清爽的,刘昭的心思似乎也许久没有如此开阔了:“许多年了,朕都没有这样走在山林里了。”
“陛下”
刘昭说:“不知下次,又该是何时?”他说:“朕初登帝位那时,朕恨自己流淌着帝王家的血,朕那时只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