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瞧着,这后宫又要热闹起来了。”皇后笑着洗了手,笑看向窗外,廊下的灯笼晕染出乳白色的光晕投在窗纱上倒似天亮一般,院里银桂飘香,正是暮春时候。
“今儿问安后你去库房挑些个物件给安贵人、惠贵人送去。”再是好的姐妹又有多少情谊经得住消耗。
姐妹呵……呵呵……
“娘娘心慈,按一般份例?”
“惠贵人的中份,安贵人的多添些金玉,”小官之女,不,如今连官都不是了,想来在这宫中上下打点还是需要金玉的。
“娘娘何必操这个心为她们想,娘娘不愧是中宫皇后!”回春一想,明白自家主子要施恩,既施恩——
“宫里上下倒是传遍了安贵人不喜锦衣华服,爱金爱吃,倒是一年的份例脂粉大都换了金银打点,小茶房一个小小的茶炉倒是一年百十种花样的在吃,眼见着都不是个闺秀的样子,就是人家常说的村丫头。”回春服侍主子重新补妆,随口便说了些安贵人的八卦。
“是没个样子!”皇后也想不透安贵人这样只喜欢金银俗物好大吃大喝的如何会得皇帝喜爱,一月里面妃嫔侍寝十日总有她一两日。
皇帝不是最喜欢元后那样多才多艺的女子?
“她的福气,”如今有了菀贵人想来会慢慢失宠的,不过是些金银,再赏她一大盘还不够华妃一瓶脂粉珍贵,许是有用得到她的一天。
“惠贵人这月没换洗!”皇后想起了这一桩事儿,“可确实?”
“是江太医日常请的平安脉。”回春知道事大也不敢隐瞒,“不过华妃也常传唤江太医,没有什么动静,听汪海说华妃还十分的欢喜的新打了首饰。”
“喔,”皇后知道约莫这事儿不用操心了,“安贵人这个月又不曾换洗,如何?”
再没可能,这皇嗣的事情不能离了她的掌控!
“侍寝四个月了有三月都是这个样子,汪海让蒋太医细细的看了,就是体质如此,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有的人幼时未调理好,天生如此,并不利于子嗣。”
“罢了,约莫又是个胡贵人,倒是从皇上口中偶然提过,她同菀贵人几个交好,日日在一处。”约莫是菀贵人自己不便承宠,推她出来。
“安贵人可不就是个憨的,别人巴不得没有换洗日日承宠,她一个月里大半个月都报了换洗。”回春自然清楚,这宫中唯有皇宠是第一位的,这样身体本不利于子嗣,还不抓紧新入宫的这点时间,可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要不要减些赏赐?”皇后东西再多,这份例却握在华妃的人手里。
“罢了,赏些金银,将那敬上的瓜果多与她拿些。”虽然安贵人有些笼络的价值,但这样一个有几分宠爱的不能忽视,却又不能周密到做个棋子。
“春日里都是洞子货,所幸您爱瓜果闻香,这素日里的都不少。”
回春想着把隔日的赐下去也就是了。
“挑那脆生些的。”皇后自然明白她的话,想到安贵人的价值,皇后默许了。
“好了,时辰到了,你去寻汪海,看我们的华妃娘娘几时出发。”皇后轻蔑的一笑。
果然不出皇后所料,华妃听闻菀贵人赐浴温泉宫,只有向嬛一人侍驾时当场就摔了茶杯。
幸赖皇后贤惠,不曾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