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芙被说的满脸通红,却又有些担心:“我一走,您身边能近身伺候的丫头就剩下秋菊了……新选的丫头又不顺手。”
“怕什么呢。”
白雪笑起来:“让秋菊多带带便好了。”她从回事处新选了一个丫头,唤橙儿。看着也是机灵的。先让秋菊带着,以后若真的能用,便顶替秋芙的活计。
秋菊也安慰秋芙:“你就放心吧,好好做一个新嫁娘便是。其余的事情都交予我们。”
秋芙“啐”了她一口:“小蹄子,我是心疼你呢,你却来调。笑我。没有良心。”
“开个玩笑呢。”
秋菊笑着去拉她的手:“秋芙姐姐可不敢生我的气。”
白雪看着她们嬉闹,也没有开口阻止。俩人在一起处了这么多年,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她知道她们是舍不得彼此。
白雪顶着大太阳走到景庑苑时,额头上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脊背上也是。衣服都粘在身上,她觉得不舒服。让婆子打了热水沐浴,又换了件薄些的衣裳。肚子已经凸出来了,因着比较瘦,穿上衣裳却也不显。
陈容与这些日子都比较忙,和工部讨论黄河水讯的问题总是到深夜。有时候,他回来家里,白雪都睡着了。倒也有好事,皇上拨了增修堤坝的白银,工部尚书总算露了笑脸。
今天也不例外,白雪吃了晚膳后,陈容与才回来。
白雪笑着出来迎他,问道:“你吃晚膳了没有?”
“没有。”
陈容与侧身去亲妻子的额头,又伸手去摸妻子的肚子:“他有没有闹你?”
白雪笑弯了腰:“他才几个月大,能闹什么。倒是母亲的孩子,折腾的厉害,每日里都要踹几下肚子。李大夫把了脉,说是胎像强劲,估计是两个小公子。”
“那父亲可要高兴了。”
陈容与取下五梁朝冠,又换了家常的直缀。白雪亲自拧了热帕子递过去,让他擦手擦脸:“是呢,父亲现在每日都去母亲的屋里。”
夏莲过来问陈容与要吃些什么。
“做碗热捞面吧,要青椒鸡蛋的浇头。”白雪插话:“再来一碗莲子银耳汤。”夏天到了,莲子去心火最好了。
夏莲答应着退下,白雪又和陈容与说起夏莲的亲事,“夏莲姑娘年纪大了,一直跟着伺候倒是耽误了。我想着给瞅一个好人家呢,但是总没有合适的。不是家境不够殷实,就是男的年纪偏大。”
陈容与坐在临窗的罗汉塌上,拉着妻子的手:“这事情不急,慢慢来。”
白雪“嗯”了一声,“她伺候了你许多年,尽心尽力的。人又十分好。后半辈子咱们总要让她过得更好一些。”
“都听你的。”
陈容与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我公务忙碌,内院的事情都亏你了。”他声音低沉,去吻她唇,缠绵了好一会儿。
白雪挣脱不开,只好由着他去了。好在内室只有秋菊、秋芙,俩人又都是有眼色的,见了陈容与回来,早早的便退了出去。
自从前世的事情说开以后,她心里一直坠坠不安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夫妻俩的小日子过得如鱼得水,琴瑟调和。
白雪也自认没什么遗憾的了,这一世的幸福安康或许就是老天给的补偿,补偿前世的苦。
一弯朦胧的明月悬挂在天上,照射着大地万物。银色的清辉泻了一地。明月的四周,满满的都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像萤火虫一般。
散发着微弱却又美丽的光芒。
和白雪顺风顺水的日子相比,陈宛柔嫁去吴家可谓是凄风惨雨。洞房之夜见不到吴文璟还罢了,一个叫曾悦的丫头还有了身孕。大夫过来一查都三个月有余了。夸张的是,吴夫人竟然亲自接了曾悦去她的房里养胎。
陈宛柔气的要死要活,她才嫁进门不到两个月。一个丫头竟然怀胎三个月了,还瞒得死死的,可见心机之深沉。
陈宛柔有心要做些什么,却连曾悦的面都见不到。她去找吴文璟哭诉,倒是见了吴文璟几次,但每次他都是阴沉着脸。说话也没甚力气的。再不复风流倜傥的模样。她只觉得稀罕,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吴文璟从来不和她同房,也不招丫头们伺候。像是突然要当和尚了。
吴夫人对她也挺好的,是一种奇异的好。
陈宛柔感觉吴家的每一个都很奇怪,她费尽心机地嫁到吴家。不惜和祖母、父亲闹翻,但是她好像住进了一个大笼子。
出不去也透不过气的大笼子。
五月中旬一过,雨水也下得勤了。常常是还出着太阳,突然就下起雨来了。
电闪雷鸣,闷雷滚滚。
陈宛霜成亲的日子也定了下来,腊月初八。镇南王何家找人看的日子,说是吉日,易嫁娶。赵氏知道女儿的女红不好,又特意请了一位有名的苏绣师傅,专心地教女儿绣花绣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