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甚么?&rdo;跌庞心说&ldo;不好&rdo;。
&ldo;大汗!你看!&rdo;
身边亲兵的喊声让他一惊,他顺着亲兵的马鞭,只见谷口南面尘土飞扬,迅速向这边卷来。
不多时,跌庞已然看清是一队骑兵,每九人一排,队长不见尾,队形相当整齐,正中一面白色大旗,上绣一只黑豹,张牙舞爪,威势凌人。
很快,这队骑兵距离龟兹军队便只有百步之遥。
&ldo;停!&rdo;随着响亮的一声令下,只见对方军中竖起一面绿旗,这支飞速冲刺的骑兵竟然陡然停下,霎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扬尘在空中弥漫。
&ldo;喔……&rdo;龟兹军中发出了惊叹声。
跌庞也暗暗吃惊,&ldo;难道这就是论恐热的王牌骑兵??黑豹?&rdo;
正思量间,对方军中跑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人,黑皮短袄,右臂,手握半月弯刀,来到阵前叫道:&ldo;让你们大汗出来答话!&rdo;声音雄浑,可传数里。
跌庞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喊道:&ldo;面前是哪位将军?&rdo;
对方并未回答,只高声道:&ldo;奉论恐热将军之命,来问大汗为何撤兵。&rdo;
跌庞答道:&ldo;我忽感身体不适,故而返回。请转告论恐热将军,待我身体痊愈,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rdo;
&ldo;论恐热将军有令!向东者,是朋友。向西者,是死尸!&rdo;
&ldo;不要欺人太甚!&rdo;跌庞怒道。
&ldo;放你娘的屁!我倒要看看谁是死尸!&rdo;龟兹军中冲出一骑,挥舞着双刀向吐蕃将军杀去,却是跌庞的亲兵队长帖木儿。
到了吐蕃将军近前,帖木儿右手奋力一刀斜劈而下,左手尖刀同时刺出。这是帖木儿的必杀绝技,对手若去挡他上面的刀,便会被下面的刀刺中,若躲下面的刀,又会被上面的刀劈到。加之帖木儿力气大,速度快,诸多对手甚至同时挨了两刀。这么多年征战沙场,还从未有人从他这双刀下逃生。
&ldo;也该杀杀对方的锐气。&rdo;跌庞心念甫过,只见那吐蕃将军头向右一偏,那把偌大的半月弯刀贴身划了一个圆弧,竟然把帖木儿的双刀都挡了回去。大家正惊诧之时,吐蕃将军又划了第二个圆弧,动作连贯,毫无迟疑,这次却是从帖木儿的身上划过。帖木儿尚未及呼叫一声,便被拦腰斩断,坠于马下。
跌庞大吃一惊,素闻吐蕃军凶悍,尤其是论恐热手下的骑兵??&ldo;黑豹&rdo;,军纪严整,训练有素,士兵个个身手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吐蕃将军用弯刀一指跌庞,喝道:&ldo;回鹘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rdo;
跌庞左手紧紧握着腰刀,微微有些发抖,此时当真是矛盾万分,百感交集。若要打,自己现在身中埋伏,大军已被隔断,身边不足千人,恐怕很快便会被消灭在此地。若是示弱屈从,则今后如何面对族人,如何面对天下?况且正如光波勇所说,即使屈服作了吐蕃人的走狗,早晚也是一般下场。
正当跌庞不知如何是好,耳边忽然传来一声&ldo;大汗莫急,我助你退敌。&rdo;
跌庞回头看时,却见光波勇陡然现在身边。
&ldo;光波先生?你怎会在此?怎么只有你一人?&rdo;
光波勇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ldo;大汗,东西两个谷口稍后便会打开,那时大汗可率全军奋力一击。&rdo;
正说话时,但见吐蕃军中奔出五骑,径直上了东面一座小丘,距龟兹队伍大约五百步之遥。中间一人披着大斗篷,远远便能看见斗篷随风飘起,想必是位将领。身旁两人各持一面三角令旗,一红一绿。五骑在山丘站定,只见红旗一挥,吐蕃骑兵骤然启动,冲出四个方队,每队九骑一排,共九排,四队排成一个田字形,齐刷刷冲杀过来。
跌庞正要拔刀下令迎敌,却见光波勇已然飞奔而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奔出数十步开外。奇怪的是,他并非直接奔向吐蕃骑兵,而是斜向东面山壁而去。
待光波勇奔到山壁前,离吐蕃头排骑兵已不过十步之遥。光波勇纵身跃起,竟直扑山壁。正当大家惊怪之时,只见光波勇右脚对着山壁一蹬,猛然在空中转身,以惊人之速踢向最东侧的骑兵。那吐蕃骑兵见光波勇来袭,挥刀便砍。光波勇却并未攻击吐蕃骑兵,而是径直踢向他的马腹。只听&ldo;嘭&rdo;的一声巨响,吐蕃骑兵连人带马直直飞了出去,狠狠撞到第二匹马上,第二匹马也被撞飞了出去,又撞到第三匹马上。如此,竟然一连将头排骑兵的十八匹战马全部撞飞。
第二排骑兵尚未明白发生何事,却发现自己已然变成头排了。
光波勇双脚甫一着地,随又腾空而起,看准第二排最东侧的骑兵,当胸就是一拳。可怜那家伙还在为适才的变故发呆,便被重重打飞了出去。如前一般,第二排骑兵撞飞第三排,第三排的撞飞第四排,光波勇一拳竟然打飞了十七排骑兵。十七匹战马登时变成无人坐骑。
再看那第二排骑兵,因为面前一匹匹战马摔将过来,自西向东的十余骑纷纷被绊倒,或有个别机灵者立即拼命拉住辔头,战马前蹄高高蹬起。第三排骑兵则又撞到第二排,第四排的撞到第三排,一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直撞到五、六排,吐蕃骑兵才收住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