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崽如今也长高了,可真快,这还没几个月呢”,福生正在院子里帮着谢见君卸粮食,瞧着满崽抽条的个头,禁不住笑道。“是长高了,但也愈发调皮了,有时唤他在家中读一会儿书,转头瞧不见的功夫,人就跑没影儿了不过好在还算是懂事,我在学府读书,顾不得家里时,都是他帮着云胡。”,这话听着虽像是在责怪,但字字句句都透着道不出的宠溺。“那就好那就好孩子嘛,总归就那几年的调皮劲儿”,福生笑得一脸欣慰,“我家珍珠如今也有四个月的身孕了,算着日子,转年六月我也能抱上娃娃了。”。谢见君一怔,“那当真是要恭喜福生哥了!”。“你和云胡哥儿也得抓紧呀!虽说你如今学业重要,但这事儿也不能落下呐。”,一说起自己未出世的孩儿来,福生满面春色,话了,还不忘催促一句谢见君。屋里,刚从珍珠那儿得知她有了身孕,云胡惊喜之余,淡淡的沮丧冒上了心头。他有些郁闷,自己同谢见君交合的事儿也做了不少了,虽说是哥儿难以受孕,但都已经过这么久了,他这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别急嘛”,珍珠瞧出了他的难过,温声宽慰道,还拿着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感受到微弱的胎动,云胡不由得瞪大了双眸,忍俊不禁。原来有身子竟是这般的神奇,有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正隔着薄薄的肚皮,与他共鸣。这让他越发羡慕起珍珠来,心里头盼着将来也能有一个小人儿,在自己的肚子里跳动。晚些歇下时,他还兴致勃勃地同谢见君讲着珍珠有孕的事儿,说着说着,自己无端发起愁来,担心自己怀不上,担心谢见君会失望,越琢磨,心情越是低落,最后干脆躲进被子里,闷闷地不说话了。“放宽心,我也并非是那稀罕孩子之人,再说,将满崽养到如今年纪,已经够费咱俩精力了,若是能侥幸多过些二人日子,我正求之不得呢。”谢见君听出了他话中的其他意思,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上,俯身亲了亲他耳后的梅花印,直亲得小夫郎身子骨阵阵发软,满眼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连连求饶。什么怀不怀孩子,能不能怀上,便都抛之脑后了。这一番没节制的闹腾,直到大半夜二人才歇下,得了满足的谢见君将小夫郎拥在怀里,“凡事咱们顺其自然,别太强求,你也莫要想太多,可好?”云胡刚从漫天的欢愉中抽身出来,神思还晕乎乎的,谢见君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应到最后,连听了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骤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见君,“诶?你让我去学府?”。“是呐,夫子说正月十五的蹴鞠比赛,可带家里人前去一同观看,我想带你和满崽一道儿去玩玩。”,谢见君将身上的被褥扯平整,好让小夫郎躺得更舒服些。“那、那你会上场吗?”,云胡眼眸微微发亮,这还是谢见君头一次邀请他去学府呢。“那是自然,我同沅礼,还有季宴礼都会参加,我不怎么会踢,被他们拉着顶人头”,谢见君难得有些羞赧,他以前也只是陪着见宁瞎玩,没正经受过什么训练,最多就是凑凑热闹。“这看台上介时都会搭上棚子,你们来看比赛,也不会冷,等着将咱家的汤婆子带上暖手,再买些零嘴,这样满崽也能坐得住”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像先前那般不厌其烦地叮嘱,没注意到自己怀中的小夫郎,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满心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了。他终于有机会,能看看谢见君上学的地方了!福生和珍珠在府城住到腊月二十五,才踏上回村的路,临走前,云胡去集市上买了好些年货让他们二人一并捎带着回去,也算是给福生娘提前拜个早年。得知季宴礼和子彧孤零零地留在府城,年三十当日,谢见君便将他二人叫了过来,两家人凑在一起守岁放炮,好不热闹。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一早天将将亮,谢见君搂着乖乖软软的小夫郎还在睡梦中,东屋的卧房门被“咣咣咣”叩响。“阿兄,云胡,快起来了!要去看蹴鞠比赛了!”,满崽在门外吆喝道。谢见君装作没听到,双手捂住云胡的耳朵,意图想再贪个懒。“满、满崽叫咱们起床呢”,被吵醒的云胡翻了个身,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声音还浸着丝丝沙哑。“不急,再睡会儿,昨日宴礼说了,会派马车过来接咱们去学府。”,谢见君将人搂紧,复又闭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