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乃万民之本,我也不例外。”
“人家说的应该是‘调酒加弹琴’,你听成了‘调情’。”他淡淡地强调,“里面的含义差得很远,我不想你误会。”
安信找了找身边的支撑,没哪儿能搁置昏沉沉的脑袋。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曲子,不一会儿就朝喻恒胳膊上倒去。琴声戛然而止,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她的身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极淡的吻落在发顶,和一个低沉的声音:“对牛弹琴。”
安信回到家时被弄醒过几次。
喻恒拍着她的脸,哄着她走出星光,她迷糊得狠,他就打横抱起她放进车里,给她系好安全带,将她的脑袋调成一个舒服的姿势。事后她很侥幸自己的身子没那么重,不至于给喻美人添了太多的麻烦,她能听到车子开动的声音,爸爸跑来应门的声音,还有喻恒礼貌道别的声音,最后他们轻声说了什么,她已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房间,没意识去听了。
蓝色香槟的后劲会有那么大吗?
第二天安信抓着卷毛坐在床上,十分诧异自己已经安然到家,身上还换成了喜羊羊的睡衣。爸爸笑话她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刚和人家拍拖第一天就被迷得神志不清。
安信想了一会儿,严肃地问:“爸爸,你说一个男人如果对着女朋友发呆,脸上表情还有些失落,哦不对,应该是萧瑟,这表示了什么呀?”
素有恋爱顾问之称的安爸爸仔细听女儿转述了昨晚发生的事。他稍稍思索一下,叹气说:“闺女啊,我看小喻八成有烦心事,你也说过他开始不答应你,后来你一哭他就投降了,这证明他心里很为难,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才依了你呀。兰小姐的事情没处理清楚你就追着他,这等于你提前要来了爱情,他却还处在预备状态,恐怕有些不妥当啊!”
安信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爸爸又拍了拍她的卷毛,逗她开心:“不过,我家闺女配他不差啊,多努力,长成一个能与他并肩的人。”
爸爸的一席话,使她又有了动力和信心。
到公司打卡上班,无敌八卦章小妹传来最新消息:喻大boss病倒了,在家召开视频会议,今天风向偏暖,适宜摸鱼。
安信在办公室里发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吧,又病了?喻大叔到底是什么体质?好像每次和她待在一起后,第二天他一定会感冒发烧
她心绪不宁地度过一上午,到了午饭时,她躲进茶水间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过了一个小时后,喻恒发来消息:我很好,不用担心。
工作中的生活并没有多罗曼蒂克,安信还是十五楼的小职员,喻恒还是最顶层的老板,除非是一方设计遇见对方,否则他们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自星光那晚过去已经有五天了,安信才成功地碰见喻恒一次。恋爱中的女孩容易患得患失,在没等到预期中的热电后,她难免有点郁闷,偶尔也会猜疑:他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吧?或者是避人耳目,不会向外人公开她的身份?
要安信和兰雅一样主动宣示男朋友的所有权,她做不来。工作之余她会发呆,咬着笔头想喻恒是不是喜欢主动点的女孩,如果她天天缠着他,他会不会被吓跑呢?
安信尚不自知,她已经陷入最迷乱的花园,满眼青妩红软,秀色可人,但实际上她找不到出来的路。
恋爱是场角力,又是跷跷板,当一方低下去了,可怜的人就不容易反抗。
爸爸看着她忽喜忽悲,叹着气拍她的头:“傻丫头,忍耐什么呢?打个电话问问他不就可以了吗?”
她鼓起勇气打电话,这事五天来的第二次,她的手心渗了点汗。电话一被接通,她就抢着说:“喻恒你忙吗?我很想你。”
两句话说得毫无逻辑关系,但是管它呢,她忠于自己的感觉。
喻恒接电话的地方有些空旷,能听见回声。他先笑着,然后说:“太忙了没顾到你,等我回来一定要好好弥补你。”
“你出国了吗?”
“是的,走的时候匆忙,连杨秘书都不知道。”
她有些黯然。
喻恒很快又说:“那天飞机要起飞,我来不及多说几句话就关机了。到了德国,你那边是凌晨,我想了想就没再给你打电话。”
人家都解释得这么清楚了,她非常懊恼自己的冒失。而且他的语气这么温柔。她握着电话迫不及待地向他讲述几天来的各种新闻八卦,很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喻恒一直在那天听着,很少插话,如果说话一定会带着笑意,无形中安抚了她的尴尬。说到底,他始终是个体贴的恋人。
最后她迟疑地想起了一个问题:“喻恒,你那边呃几点了?”
“不要紧。”他温和地说,“我没有主动打给你本来就是我的失
职,现在好不容易能听到你说话,我更应该珍惜这个机会。”
她无意识地笑了起来,出自本心的欢喜。
和喻恒通过电话后,安信的心安定了不少,投入到工作里的热情也比较高。章小妹时不时过来八卦,问过她为什么iss杨对她现在很客气,她嘿嘿笑着,还是不好意思说boss的女友已经换了人。
周六,爸爸带她出席茶话会,以加强国学文化对她的熏陶。这种集会和拍卖慈善宴她参加得多了,也没很在意,穿着长袖衫和格子背心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