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熙和帝的表字。这画乃是熙和帝亲自所做,可画中女子却并非她的姑母,那么……萧鱼细细端详画中之人,总觉得哪里见过。而后听的身旁的春晓喃喃道:&ldo;这不是……&rdo;萧鱼也立刻想起来了,这画中之人像谁!是薛战的姨母薛氏。熙和帝擅画,这画像笔触细腻,栩栩如生,眉眼都画得极为传神。又想起那薛氏当初在寿宁宫所说的那些话,显然先前对她姑母有些过节……若薛氏先前曾是宫中之人,那么这画中之人,难道真的是薛氏?萧鱼想了很久,目光又落在那画中女子手边牵着的男娃身上,以及这落款处的年月,应是二十五年前所画的。几乎是一刹那,萧鱼攥着画卷的手倏然收紧,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薛战说,他母亲是被她姑母害死的,她姑母还要害他,他幸运才逃过一劫。可她姑母出阁后就入宫为后,如何会与人结仇?而且连孩子都不放过。除非……除非她要害的人,是皇子。……今日帝王留在凤藻宫用午膳。苏炸鲫鱼,红炉烘雪衣,乌龙肘子,蟹ròu海棠果,剪云斫鱼羹……先前萧鱼跟着薛战受了些影响,对膳食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这会儿的用度,却又开始铺张。萧鱼捧着青花瓷小碗,平平的一碗米饭。薛战却是执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油腻的肥ròu,道:&ldo;多吃些。&rdo;萧鱼握着银筷的手一顿,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肥ròu夹起,放到他的碗中,说道:&ldo;还是您吃吧。&rdo;薛战眉头一蹙:&ldo;不喜欢吃?&rdo;哪有姑娘家喜欢吃肥ròu的?也不晓得他怎么就以为她喜欢吃呢?萧鱼点点头:&ldo;嗯。&rdo;薛战轻咳一声,夹起肥ròu就塞进了嘴里,对着她说道:&ldo;那就挑你喜欢吃的吃,你不喜欢吃的,朕替你吃。&rdo;萧鱼忍不住有些想笑,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嘴角下意识翘了翘。堂堂帝王,竟沦落到吃剩饭剩菜,怕是说出去也没人信吧?看着她笑,薛战也眉眼愉悦,吃了一碗饭后,就去拿第二碗,而后和她说:&ldo;此次南征,朕打算任你父亲为主帅……&rdo;后宫不得干政,萧鱼一直牢记。不过即使她不cha手,这朝堂之事,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上回平定西北,也是她父亲去的,不过那时是由霍霆为副将,而这回出征,却是对她父亲的绝对信任,连霍霆都未一道出征,所有兵权都交给了她的父亲。萧鱼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知道他虽粗莽,却并非可以随意愚弄的普通村汉,他有他的谋略和能耐。萧鱼张了张嘴,小声的说:&ldo;你这么相信我父亲,你就不怕、不怕……&rdo;不怕她父亲有异心,不怕她父亲害得他帝位不稳。薛战轻轻笑了笑,望着她的眼睛,说:&ldo;朕怕啊,朕当然怕……&rdo;他停下,由低低的说了句,&ldo;可是年年,朕更怕你离开我。&rdo;当初他字字决绝的说做不到把她放在江山之上,其实那根本就是骗人的。昔日在他心里,的确是江山为首,可现在……拿两个江山问他换他的妻儿,他也不稀罕。薛战一字一句道:&ldo;朕既然相信你了,就会相信你的亲人,再说……以朕的能耐,这江山,朕能拿到一次,也会拿到第二次。&rdo;大概没有女人不爱听这样的话的。萧鱼说:&ldo;您就放心好了。&rdo;她既然这么问,就说明绝对相信他。……自凤藻宫出来,何朝恩走到他的身旁,低声说:&ldo;今日娘娘去了寿宁宫……&rdo;之后将萧鱼在寿宁宫找到的画像递给了他。薛战将画接过,低头粗粗看了一眼,而后面无表情的将画扔给了何朝恩。何朝恩接过画,跟着帝王矫健的步伐,又道:&ldo;萧大人已在御花园等候多时,皇上您看……&rdo;萧淮。薛战顿了顿,随后去了御花园。御花园的碧浮亭内,萧淮穿一袭绯色绣狮子图案的武官朝服,身姿笔挺的立在厅内等候帝王。秋日舒慡,在此等候许久,茶都换了两三回,才见不远处,年轻的帝王步伐从容的朝着亭内走来。萧淮面容沉稳,忙上前拱手行礼:&ldo;臣萧淮,参见皇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