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和广义相对论有关吗?&rdo;
&ldo;一点关系都没有。&rdo;
&ldo;你要我答应什么条件?&rdo;她试着问对方,可山崎玉却不急着回答。
&ldo;别着急,先看看往昔的美好时光,再看看我们现在,难道你不觉得,回到那时候有多好!&rdo;他笑了,只是那笑容异常苦涩。
&ldo;是你的现在,不是我的现在!&rdo;她的回应针锋相对。
山崎玉不再说话,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方向盘上,汽车缓缓前行,不知何时,前方雾气变得越来越淡,车上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人,而山崎玉开得很平稳,坐在车上,陈菲菲的心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汽车安静地驶出蒙蒙雾气中,眼前是一片苍翠的绿色,脚下是石子铺垫的狭窄小道,周围全是葱郁的树木,树下长满发芽的嫩草,草地上坐着很多年轻人,他们有的在读书,有的在说笑,三三两两,更美的是,人群中不时出现牵着手结伴而行的青年男女,他们或身材高挑,或容貌俊秀,或文静娴雅,时而互相在恋人肩上依靠,时而交头接耳说几句悄悄话,时而笑着轻轻拍抚对方,这场景真的美丽如画。
陈菲菲瞪大眼睛凝视着窗外,汽车仍在行驶中,但是速度变得很缓慢,她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幻觉,但窗外的场景在她眼中,显得那么真实,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觉得似曾相识,这好像是个校园,她突然想起来,这就是她曾经上大学的地方,在学校里,这片青草地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她喜欢在这里看书,也喜欢独自坐在那发呆。
&ldo;回到学校的感觉真好!&rdo;她半靠在椅背上,情不自禁地自语道。
印象虽好,但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回忆起在学校最后那段时光,学校的印象在她脑海里,仿佛只剩下这片葱郁的青草地,还有她那些年潜心于图书馆,每天挑灯夜战的场景,至于自己那些年的同窗,她是一个都不记得了,除了山崎玉之外,她仿佛没有朋友,没有敌人,没有爱,也没有恨。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她上学的时候,只是个木头人吗?除了枯燥的公式和定律,她放弃了所有爱好?这不应该,从她到永定后对吃和穿的讲究看,在学校的时候,她应该是社交舞会的焦点,但这些记忆都被红美子抹去了,至少她是这么说的。
她恨红美子,恨她抹去了自己最美好的回忆,自己肚里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或许就是毕业前,她给自己留下这个遗憾,算是报复吗?凭她的长相学识,无论身处何方,她都是男人眼中的焦点,但也同样迷失在男人之海。
&ldo;想什么呢?&rdo;山崎玉察觉到她突然安静了,而且低头不语,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ldo;没什么。&rdo;她苦笑着擦了擦眼角,突然觉得他的话很柔软,软得直戳进自己心里最坚硬的部分,硬碰硬总有一方会受伤,但柔软的东西,如火,更能化解冰冷坚硬的核。
汽车在心酸中继续往前走着,抛开那些欢笑的男男女女,抛开那些哭泣的失意情人,她心想这就如同持续而行的生活一样,这段日子,她在永定受尽了各种折磨,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总会想,这样的日子简直糟透了,自己不知道还要经受多久这痛苦的煎熬,想着想着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怕被耿长乐听见,只能蒙起被子,在一片漆黑中尽情宣泄,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到天一亮,她必须抖擞精神,准备迎接新的挑战,这就是生活,一切都会过去,不管是对手还是朋友,有时候对手变成了朋友,有时候朋友变成了对手,时间在流逝,所有一切最后都变成他在远方挥一挥手。
头顶的蓝天突然阴沉下来,空中布满浓密乌云,转眼间就要下雨,她突然看到窗外不远处,还有一对年轻恋人正在加快脚步,要往一棵大树下跑去躲雨,他们把手里的书本挡在头顶,然后笑着互相追逐,很享受雨中嬉戏的时光,陈菲菲笑着看他们欢笑,然后突然睁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在车门上轻轻敲打起来。
她注意到窗外这对正在追逐的情侣不是旁人,正是她和山崎玉,两人在雨中徜徉在花海里,彼此踩着对方的足迹,嬉戏着,恣意地大笑,显得很亲密,山崎玉一如既往地书生气十足,而自己那时候显得更加清纯,眼角全是天真,完全不似现在这般,总是把忧愁二字写在眉间。
&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她捂着头,想不出结果,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依然身处幻境,难道山崎玉就是自己从前的男朋友?可她实在想不起来了,而且一想这些事,头就疼得厉害,她强忍住疼痛,疯狂地在自己头脑中挖掘一切记忆,关于校园生活的记忆,那张脸还是变得清晰起来,师兄从上学时就和自己建立了不一般的关系,他们俩的成绩在系里一直名列前茅,同学们给他们起了外号,叫做&ldo;冷面双侠&rdo;。
&ldo;难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会感觉特别亲切。&rdo;她对自己说。
山崎玉尽管一直开着车,但时刻留意着她的表情,此刻见她耸肩抱头,用手臂完全遮住脸,就知道她正沉浸在记忆中,这段记忆对她而言,并不都是甜蜜的,但自己手里所掌控的方向盘,正把她带入记忆更深的地方,他们的关系并不仅仅是恋人这么简单,否则她也不会在毕业前突然失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