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父母心的价值观,楚南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且楚南心理的信念也很清楚,福祸相依,多行善事,对自己,包括对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积德的好事。
信念坚定的人,是最受人尊敬的。
以至于此时楚南在行动的一瞬间,周围的人立刻就安静了。——如果是别的人在做这种所谓抢救的事情,别人会无法信任,但是楚南现在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可靠。
而在楚南努力的抢救老刘的这个过程中,夏月婵还有李梦茹也是齐齐出现在了门口。
当看到楚南正在努力的救人,很快就满头大汗的样子,她们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心里面翻腾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保持安静,两位大美女缓缓的走进来,靠拢在楚南身后的不远处,有些担忧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刘。
“嗯,老刘,就是这样,保持呼吸,不要急,尽量的稳定住自己的呼吸。——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也不要担心自己会有事。我说了,有我在,你肯定没事!”楚南发现老刘此时很紧张,呼吸不稳定,自己进行施针的气息,都受到了老刘那明显排斥的感觉,所以,他需要老刘冷静下来,好好配合自己,否则就会加大难度。
因为眼看就快要死的人,他们是很难把握自己体内的气息流动的,出气儿多,进气儿少是最为明显的特征,而楚南想要将自己的气息调运渗入老刘的体内,就显得更加的艰难了,此时楚南满头大汗的模样,就已经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老刘也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在楚南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渐渐的开始出现模糊了……他脑海中最后飘荡的只有楚南的那句话,所以,他很清楚自己想要活下来,眼下只有一种尝试,就是拼命的配合楚南。
所以……老刘在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渐渐的努力平静了情绪,渐渐的,他感觉一股股温暖的热气伴随着楚南针灸的位置,一丝丝的深入到了自己的体内,起初这些气息很平稳的在自己体内流淌,但是渐渐的,随着身体各个穴道的被刺激的感觉,他自己身上的血液,气息,又缓缓的变得活跃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是奇特,老刘也说不清楚。
就这样……
足足过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
楚南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手法娴熟的将银针全部从老刘的身上取掉,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之后,他自己颤抖着双手,安安静静的顶着快要昏睡过去的沉重脑袋,孤自收好银针。楚南浑身疲累的缓缓站起身来,但是他浑身上下此时此刻已经一点点的力气都没有了,内息透支的太过严重,所以,在他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脚下一软,眼前稍稍一黑,瘫倒在一旁。
在看到楚南瘫倒下去的一瞬间,所有人面色一惊,尤其是夏月婵和李梦茹,两位大美女就下意识的想要过去扶住楚南,但是……夏月婵忽然停住脚步,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悄悄的收了回去。
下一秒,楚南身边没有人过来扶持,所以他一下瘫倒在地,双膝“噗咚”重重跪地,一手费力的撑住地面。
“磅。”的一声,楚南的膝盖与地面狠狠的碰撞在一起,楚南此时没有运气保护自己的身体,所以,他的膝盖由于碰撞,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疼痛之下,楚南那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就显得更加苍白无血色了。
艰难的抬起头,他很巧就看到夏月婵和李梦茹看向自己的表情。
李梦茹这小妮子比较单纯,她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的心情,她此时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楚南,她是真的有些心疼楚南,那一下碰撞的声音实在是令人心惊。可是……想起楚南“背叛”夏月婵所干出的那些事情,她就强忍着不过去扶楚南,她俏丽的小脸憋得通红,银牙咬着红唇,很纠结的模样,故意不看楚南。
而至于夏月婵,就明显表情淡定的多了——很遗憾,楚南抬起头的时候,她就已经将眼神之中的那一丝担忧给尽快的掩藏了起来。那一双冷漠的眸子,静如止水,寒如冰窟。
“……”楚南看着夏月婵的冷漠表情,深深知道对方并不信任自己。
其实他多少是有点儿伤心,因为整件事情,自己是最受陷害和伤害的那个人。现在他是没有义务去再跟夏月婵去解释什么,更没有义务去和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去解释了!
就算是证据很充分,就算是看上去很合理,但是夏月婵这过分理性的性格,未免是少了一些人情味。
真正的信任,是无条件的,不是看事情去选择相信,而是看人是否值得相信。
楚南自己认为,如果这件事情,自己和夏月婵的位置对调一下的话,楚南会信任她!因为,他愿意信任她,他相信她不是那种人,就是这么简单。
但楚南也很清楚,自己这种听上去很慷慨激昂的思路,在这个竞争剧烈的现代都市里,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所以,他深知现在只有自己会心疼自己。他有些颤抖的扶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来,然后靠着墙壁,一步一个脚印,非常艰辛的缓缓挪动步伐离开了这个会议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楚南没有回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只留下一个背影,声音有些疲惫沙哑的说道:“我楚南不算君子,但也永远不会做一个小人,无论多少人怀疑我,我只说四个字。……清者自清。——信与不信,一念之间,心有多念,信有多坚。若是不信,只因不念。孜然一身是过去,冷暖自知现如今。”
然后……
楚南的背影独自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包括那躺在地上,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恢复的老刘,也看着楚南那孤独,颤抖,苍凉但却很是傲骨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他的心中,犹如万千利刃哽在喉头,他这一刻,甚至是想让自己……在刚才,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