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了。”萧责温声道,“别动,我给你按按。”他抬起手,捧着段千玿的脸,拇指缓慢地在段千玿眼旁的穴位揉按着,力道适中,手掌温暖。
段千玿便又睡了下去,靠着萧责的手,难得的温顺。
萧责心中软成一片,想把段千玿搂在怀里,什么也不做都很愉悦,但美中不足的是这张脸,他的绮念不得不削减一半。
“怎么困成这样?”萧责又帮他按神庭穴,指腹带着真气,很快段千玿便醒了过来,眼睛慢慢清明。
“昨日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已有两日未睡。”段千玿打了个呵欠,神智回笼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和萧责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顿时像被草原搔过一般,他敏感地跳起来想要保持距离,但趴坐着睡了一晚上,两腿麻痹无力,一站起来反而往前倒,投怀送抱一般靠进了萧责的怀里。
段千玿:“!!!”
萧责眼中掠过笑意,他自然而然扶住段千玿的腰,再让他坐下,如一个温柔的兄长般,单跪而下,又为揉按小腿上的阳陵泉穴。
段千玿看着萧责,心中泛起复杂的感受,似涩似甜,不知如何言说。
“怎么不到榻上去睡?”萧责问。
“那是庄主的塌,我怎能……”段千玿别过脸,别扭道,“别按了,自己会好的。”
“昨日可曾有人来?”
“楼姑娘,晚上她来同我用膳。”段千玿道,“她没看出来。”
萧责抬头对他一笑,“楼姑娘是最了解庄主的人,能瞒过她,可见你技艺之精。”
段千玿冷着脸,不答话,但萧责能感知到他并不反感。
“还须劳烦你再扮一日庄主。”萧责道。
段千玿问:“庄主究竟去了何处?为何得须我来伪装?”
“此事我还不能告知于你。”萧责道,“但这绝非我不信你,而是……”
“而是什么?”段千玿冷漠地看着萧责,“你总是什么都瞒着我,你能告诉阮誉,但就是不能告诉我。”
萧责无奈,“千玿,这件事太过复杂,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其中。”
“那为何还要我来假扮庄主?用得上我的时候,就对我招之即来,不需要了,便挥之即去,我可又说错?”段千玿冷笑道,他起身,绕过案桌,背对着萧责,“若无他事,你走吧。”
“千玿。”萧责站起来望着段千玿的背影,“我们许久都未曾想刚才那样,好好聊过几句,就暂且将山庄之事放下,只谈你我么?”
段千玿以空云落的声音漠然道:“我与你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