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心绪难平
两仪门总堂于群山之内,地处深山,外人难寻,此山名曰“子规”山。门中设有多个分堂,有戒律堂,执务堂,听风堂,药堂等。绍渊居于总堂的陶然居中,此处建在赤泉不远处,最是气温适宜,方便绍渊的调养。而药堂建在山的更深处,周围种植了许多药草。
刚从陶然居看诊回来的仲世清还未及坐下好好喝一杯茶,便被女儿拽住了。
“爹爹,绍渊如何了?”
“情况还好,不过阴公子此病缠绵日久,现在也只能慢慢调养,云儿,你怎么这么关心?”仲世清是个医痴,并不大懂小女儿心思。
“爹爹,我想去陶然居,我要照顾绍渊。”自幼丧母的鑫云与师兄们一同长大,并没有小女儿的羞涩,心中想着,便这样说了。
“云儿,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这样不太好吧。”
“可是,爹爹,此次因为救我,绍渊视若母亲的姑姑因伤去世了,他身体那么弱,身边没有一个能细心照顾他的人可怎么好,爹爹,你就让我去嘛!”鑫云仰头望着父亲,美丽的眼中有藏不住的关切。
仲世清突然间明白了女儿的心思。
“原来我的云儿长大了!”仲世清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突然间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沉迷医道,竟好似错过了女儿的成长,还记得幼年时拽着自己衣角哭泣着要娘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仪之人。”
“云儿,可阴公子他……恐非久寿之人……你……”
“父亲,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他,别的我不多想,你就让我去吧!”
仲世清想了想,找出了一本手记,递给了鑫云,“云儿,这是为父这么多年来研究心疾的心得,你拿去吧。当年你母亲便因心疾而亡故,这些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这手记里有一些想法,你也好好看看,也许对阴公子有用。”
“爹爹,谢谢你!”
“近来,我正在研制针对心疾的,可随身携带的应急药丸,能防止突发的心力衰竭。”
“谢谢爹爹!”似乎除了这句,鑫云已不知再说些什么。
次日,陶然居中多了一个美丽的女大夫。绍渊拒绝了几次,可每次都败在鑫云的双眸中,那双眼有时含着倔强,有时带着怜惜,有时带着恳求。而柳辰,则因为上次之事,觉得自己武术低微,而发奋图强,努力习武。
“陈叔,你上次说的可是这种鸟?”邵渊手中提了一个竹笼,笼中有一只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墨绿色的小鸟。
被称为陈叔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邋遢男子,穿着一身满是破口的衣服,已看不出这件衣服本来的颜色了,及肩长的头发也散乱的如同一盆枯草,听到绍渊喊他,他并没有回头,仍忙着逗弄面前的一只猴子。
“你实在是太烦了,能被你抓住的,就绝不可能是青鸟,快走吧,别打扰我和我的小宝玩。”
绍渊却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又向前跨了一步,走入了陈叔脏乱得无从下脚的屋子。
“陈叔,你看一眼嘛,这次这只真的很像你说的青鸟。”
“你小子真是烦死了,天天要来烦我一次,真是我的克星啊!克星啊!”边说,一边终于转身了。
出乎意料的,他竟长了一张特别干净的脸,可以称得上是眉清目秀,虽然眉间眼角已布满皱纹,但眼神清澈,如同最纯净的孩子。他随意的朝鸟笼瞥了一眼,又随意的转开,可转到一半又突然停住,眼睛一下睁得老大,一步窜到了绍渊面前,一把抱住了鸟笼子,认真的看了起来,口中念叨着:“天,天,天,天哪,青鸟,青鸟,真是青鸟……”
过了一会儿,又一下跳起,满面堆笑地对绍渊说:“绍渊,这个,给我,好不好?”语气神态与刚才判若两人。
“陈叔,这可不行,我费了老大功夫才找到的,可不能送你。”
“借我一年……半年……五个月……四个月……三个月,不能再少了,好渊儿!”
“其实,也不是不能送你,不过,陈叔,”绍渊正色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