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一去,肯定得住上至少一星期以上,我爸妈很想我的,而且还有婚礼的事情要商量。”陶言板过夏成蹊对着电视机的脸。
“言宝,你手擦了吗?就摸我的脸。”夏成蹊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手上就沾着点薯片碎屑而已,不脏。”
“你明明刚才舔了手,有口水。”夏成蹊拿起纸巾,开始替陶言擦手,和擦自己的脸。
“你脸上有我口水不很正常吗?我又不是没亲过,还舌亲的那种。”陶言没脸没皮地开着玩笑,夏成蹊也跟着笑了起来,“夏成蹊,你别转移话题,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陶小言,你是听不懂中文吗?我不去。”
“我就要你去,人家不想跟你分开那么久。”陶言抱着夏成蹊,开始撒娇。
“等你喜酒喝完,我再过去。可以吗?”夏成蹊的语气顿时温柔起来。
“这还差不多。”陶言在夏成蹊脸上吧唧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开始看电视。夏成蹊和陶言自从重新在一起后,就基本上没有分开过,最多的时长也在三天之内,当时夏成蹊去外地参加书展,选购书籍。
陶言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厦门的前一天,回到书厅,在休息室交代着闵晨各样事宜,让她多帮着点蹊姐,同时眼尖地多帮蹊姐挡挡桃花。闵晨顺从地应下了,心里却回想起,自己亲眼见过夏成蹊回绝搭讪人的情景,觉得陶言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
陶言走后,闵晨在柜台干的有模有样,游刃有余,身旁还有另一个员工。夏成蹊发现闵晨话不算多,性格安静,有些腼腆,但做事井井有条,这也是她当初招她的原因。
闵晨悄悄地瞥了一眼六号卡座,却只看得到顾子筝的衣角,看不到面容,心里有些奇怪,顾子筝坐姿向来比较端正的,今天怎么趴下了?
“闵晨,你好好看店。我出去一下。”夏成蹊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书厅。
闵晨装作自然地巡走在书厅里,朝着六号卡座移动,她对顾子筝轻浮自己的怨恨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顾子筝捂着肚子,戴着耳机,趴在桌面上,脸朝向窗外,窗外又是淅淅沥沥的雨景,身体蜷缩看起来像是身体不舒服。闵晨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番后,走进卡座里,柔声问道;“顾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陪你上医院看看吧?”闵晨见顾子筝没有反应,于是补充道。
“不用,去忙吧。”顾子筝微弱,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是去看看吧?我可以帮你挂号……”
“滚。”顾子筝泪流满面地吐出这一个字。四月的重庆,雨水太多了,而雨天是她悲伤情绪的催化剂,勾着她的眼泪一点点滑落。
闵晨许是习惯了顾子筝不带善意的回答,又或是伤痛之中吐出的“滚”字,更让人觉得于心不忍,定在一旁,没有离开,于是听到了顾子筝压抑痛苦的抽噎声,身子一抖一抖的。闵晨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手攥紧着拳头。
不知过了多久,闵晨站着的腿开始发酸,顾子筝的情绪也似是缓和了过来,捂着肚子的手渐渐松开,人坐直了起来,摘下耳机,开始用纸巾擦拭自己哭花的妆容,整理完妆容后,顾子筝仰起脸看着久立在身旁,未曾离去的闵晨,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开房或者一分钟内离开。”
闵晨再一次愣在原地,大脑瞬间停止运转,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是她太轻浮?可是轻浮的人怎么会一次次地哭泣呢?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再给你一分钟。”顾子筝提起包,站定在闵晨跟前,俯视着一分钟后还未离开的闵晨。
闵晨在各种激乱的情绪下,竟大着胆子,仰头和顾子筝对视着,她从未靠她这样近。顾子筝刚哭过的眼睛红红的,显得有些楚楚可怜,鼻梁秀挺,皮肤有些苍白,身上带着香气,却不是香水的气味。
闵晨还在打量着,便被人一把拉过手,带着往前走。顾子筝撑开雨伞,手牵着闵晨共撑一把伞,不似在商城里走的那样急,而是放缓了脚步,似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唇边挂着温柔的微笑。
“算了,你还是回去吧。”顾子筝站定在酒店门口,语气突发的温柔起来。她知道闵晨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她不忍心。
“顾子筝,是我自己愿意的。”闵晨回握住顾子筝的手,目光不再胆怯,很平静。
两人在伞下默默对望着,顾子筝终是拉着闵晨走进了酒店大堂。
“你先去洗澡。”顾子筝一进门,便放开了闵晨,自己踱步到窗台,戴上耳机,神情寂寥地抽起了烟,只是不时会唇角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