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特别失面子。眼睛习惯黑暗,她盯着客房天花板。
他们的婚姻早就定调了,陌生人打交道,凡事凑合诀,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孙远舟自己的事,她在门口偷听,算什么?小人。
若无必要,两人基本不做联系,孙远舟出差去哪在干嘛,问就是不知道。齐佳心里很明白,他才是手握主动权的人,她现在明摆了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装死,硬拖,拖到孙远舟跟她提离婚。
然而她骗不了自己。她不想离,跟孙远舟过就是舒坦,生活很现实,她不想自讨苦吃。
更何况,她跟孙远舟还是有那么点感情的,就不提别的,她挺喜欢缠着他身子。一散伙,以孙远舟的道德水准,必然不会再就着她。你谁啊,哪凉快哪呆着。
她认,她怕听到孙远舟给其他女人致电。虽然出轨这事不可思议,但放他们两人中间就合情合理。
孙远舟不出轨,是他没空出轨,一天到晚永动机一样连轴转。过度自虐没有压垮他,亏的小时候底子好,身体健康,偶尔床上还龙精虎猛的,齐佳不信他没动过别的心思。
她自己是干过这档子事的。她很清楚,人跨出那一步是多么容易。
齐佳的思维相当发散,孙远舟电话一响,她就幻想是女的,就联想他在瑞士认识了谁。
怪不得。
她就说客房睡得这么难受。
即便是她自己要睡的,但孙远舟连一句客套都没有,发配她去,这像话吗?
她腾地爬起来。
孙远舟虚掩着门,她摸黑进去,人毫无反应。
他一惯倒头就睡着,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因为从来不做亏心事,睡眠质量好得不得了。
好大的床,他侧躺在角落,空出一片,显得有点可怜。
“哎。”
她推他,他不见醒,再推,他从喉头滚出一声低低的哼,岿然不动。
她把他的脸转过来,他眉毛浓密,但睫毛相较稀疏,由于用眼过度眼窝有点塌,这样安安静静的,却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垂丧。
孙远舟才三十岁。三十而立,他好像已经立了太久。
齐佳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她会产生一种不合时宜的怜爱,加以变态的征服欲。
“孙远舟。”她鼓起勇气叫他,跪在他身侧,强硬地把他扒拉过来,仰面平躺。
被她这么折腾,就是尸体也受不了。他皱着眉,看起来火不小,压着气哑声问:“你干嘛?”
他没有起床气,不需要闹钟六点自然醒,但他最讨厌的是被人闹醒。尤其是定好了分房,她出尔反尔的行为就更为难以理解。
“你这里有套吗?”
愣了一下,他叹口气,手背盖住眼睛:“不做,说了。累。”
齐佳拗着不动,她撩开他的被子,孙远舟不加反抗,一脸淡定,无谓的麻木。
“孙远舟…”她放软语气。
去摸他的侧腰,他裸睡,一碰就硬。看来顽强的意志也抵不过生理反应,她的手还想探下,被他一把握住。
“你乖乖的。要么回去睡,或者在这躺下。”他绷着脸说,“你选一个。”
她立刻表态:“这里。”
“行。”孙远舟淡漠地翻个身,背对她,“睡吧。明天开会,别吵我。”
热脸贴冷屁股,特别没趣,她瘪着嘴问:“你硬着怎么睡?”
没有回音。
孙远舟说了不理她,就一个字都不会给她。齐佳置气没置赢,故意把被子扯到自己这边,过了一会又觉得自己戏精得不讲道理,从后面抱住他。
她贴着他的后背,没什么余温,铁板一块。孙远舟没管她,他多大的人,女体贴上来也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
朦胧快睡着,他感觉出不对味了,身后像是有虫子爬,痒得想挠,他半梦半醒问她做什么,她没说话,他一背手摸到她的大腿,光溜溜的,腿根也一丝不挂。
她把衣服脱了,裸着的。
孙远舟一口气没吸上来,咳了一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