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我会让人发下去,戏班子还是找延庆班的过来。”萧云柔想了想,又道:
“一会你去海棠苑给沈姨娘说一声,洗三那天就让李婆子给二少爷主持着。”
萧云柔又吩咐了几句后,徐妈妈才离开了德柔苑。可当她到德柔苑将萧云柔的意思大概说了几句后,沈姨娘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五桌?光是侯府的亲戚都不够坐的,她这是什么意思?好歹二少爷也是世子爷的儿子,唤她一声母亲,她就这般作践吗?”
徐妈妈脸色也不大好看,沈姨娘这一通脾气声音极大,便是在院子里都听得见。她只是过来递个话,可不是海棠苑的人,才不愿意听着沈姨娘发脾气。
“话已带到了,老奴便先下去准备二少爷洗三事宜了。”
徐妈妈虽然不是沈氏的陪嫁,可她的夫家却是侯爷最信任的侍卫之一,也是这个原因,她才能一直在这后院有着些许权利。更是因为萧云柔嫁过来后发卖了几家人,她才更进一步。虽然她畏惧萧云柔的手段,但比之沈姨娘时不时的胡搅蛮缠,她更偏向萧云柔。
徐妈妈并不理会一个不能把自个怎么样的姨娘,礼数周全的退出后,就听到屋内响起了破碎的茶杯声。
在德柔苑的萧云柔没有功夫理会沈姨娘,她看着账册上那些熟悉的名字,将来参加洗三的名单一一列出,然,思绪却越飘越远。
直到日落,夕阳照进正屋,在萧云柔身上染上一片一片的光晕。绿意一进屋子就看到这幅景象不由得一怔,回过神来后低声询问道:
“夫人,晚膳可是摆在正房?”
萧云柔闻言收回思绪,合上账册,再对了一眼名册后,将它递给绿意,淡淡应了一声后道:
“明儿就把帖子发出去。”
庶子的洗三,世子又不在府里,请几桌亲朋便是给足了脸面。她记得前世沈姨娘的洗三最初也是定的五桌,她尊敬沈氏这个婆婆交给了她过目,却不知沈姨娘如何说动了婆婆,又添了三桌进去,热闹的堪比长子的洗三宴,导致京城传出来不少闲言碎语。这一世,萧云柔打定主意不会再给沈姨娘做脸,直接从她手中发出了帖子,看沈姨娘又如何能劝动沈氏,做出打侯府脸面的事。
晚膳摆了上来,萧云柔轻轻将手放进盆里,用温水擦了香胰子细细的洗干净,又用熏过香的干净巾子擦干净,这才落座用膳。
一顿晚膳萧云柔吃的有些心不在焉,许是刚刚重生回来,往事一件一件的扑面而来,让她觉得那个夺刀自缢的自个太过遥远,仿佛一场真实梦境,让她的身心疲惫着。
当萧云柔沐浴后躺在床榻上,她才想起自个的夫君。她偏过头看着空荡荡的半张床,不知是什么滋味。
前世她与裴凌风相敬如宾,她是被他敬重的正室夫人,府里的妾室绝对越不过自个,顶着沈氏的压力硬是没有抬过一个贵妾,庶子庶女也越不过自个所生的嫡子,更是在敏儿四岁起亲自启蒙全力的培养着。
在当朝,她的日子算是过得舒心的,她对裴凌风也没有恨。可她重生了,却又不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个相对二十年的丈夫。
萧云柔不禁想着,若是回到还没有嫁人的时候多好,自个会想了办法让母亲推了这门亲事。这样她也不用再面对前世的仇人,也不用在未来的日子活在夺嫡之争的水深火热里,生怕前世的那一幕再次降临到自个和孩子的身上。
萧云柔胡乱的想着,也不知何时睡着了,只是她睡的不安稳,梦里回放着前世的一幕又一幕,身子颇为不安的翻来翻去。
值夜的红妆听到动静,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到萧云柔紧皱的眉头,额头上冒出丝丝细汗有些心惊,不知自家主子这是做了什么噩梦。
红妆打了盆温水进来,浸湿了帕子,轻轻为萧云柔擦拭了汗水,或许感觉到有熟悉的人在身边,萧云柔渐渐安稳下来,虽然神情还不甚好看。
红妆呼了口气,她也不敢再去外间,生怕萧云柔还有哪里不妥,搬了张矮凳就坐在床边守着萧云柔。
萧云柔一觉醒来,只觉得背后湿漉漉的难受,皱着眉坐起来,却发现红妆靠在她的床榻睡着了不由得一怔。
红妆听到动静猛的睁开眼,看到萧云柔坐起来连忙说道:
“夫人醒来,您昨晚不知做了什么梦睡得不安稳,到后半夜了才好一些。”
红妆扶着萧云柔下了床,将门外等着萧云柔起床的丫鬟们唤了进来服侍萧云柔洗漱,她转身收拾床铺,看着床上有些干了的汗渍,转头试探的问了句:
“夫人可要这会沐浴?”
萧云柔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听到红妆的话从善如流的应下,转头看着红妆眼下的乌青心中微动,她知道红妆的忠心,也不忍自个的大丫鬟顶着精神服侍自个,便道:
“你也守了一夜了,下去歇着吧,让绿意进来就是。”
红妆也没推脱,吩咐小丫鬟去打了热水来后才笑道:
“奴婢谢夫人恩典。”
第4章风寒
“世子夫人,不好了…”
小丫鬟急匆匆的走到正房门口对着正在处理庶务的萧云柔禀报,神色焦急。
“好没规矩的丫头,冒冒失失的!若冲撞了世子夫人,仔细你的皮!”
红妆一瞪眼,对着小丫鬟低声呵斥。小丫鬟有些委屈,可事关重大也不敢不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