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钟时,一点舒樱的消息都没有。詹安尼开着车,又回了舒樱的公寓,甚至还去敲了洛飞的门,洛飞不在家,舒樱的公寓里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他不知舒樱还有没有朋友,也想不通她能去哪里,他也想给巴萨尼奥打电话,如果巴萨尼奥能让舒樱好好的,但他没有电话号码,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把车开到外滩,对着滚滚东流的黄浦江,疯狂的嘶吼,无力的泪水夺眶而出。手机突然一响,是医院的卫主任打来的,说有点急事找他,詹安尼心中一喜,拭去泪,飞车赶到医院。卫主任的神情很严峻,领着詹安尼来到一个无人的办公室。&ldo;詹先生,你是不是爱上了舒樱?&rdo;卫主任问道,口气与好奇无关。詹安尼望着她,一点都没迟疑,重重地点了点头。卫主任怔了半晌,可能是很惊讶他如此的坦白,&ldo;从你第一次陪她来产检时,我就看出来了。正因为这样,我才冒险说你是她的爱人,为她签字,动了手术。按照医院的规矩,你是无权的,但我知道你在意她,就破例了一次。可是,我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得这样。你知道一个刚动了手术的产妇这样跑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刀口会裂开,有可能感染,会发高烧,大出血,现在正是寒流来袭,外面温度这样低,她再染上风寒……&rdo;卫主任音量一低,&ldo;情况严重的话,她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rdo;&ldo;你是不是怕她有生命危险,追究起责任来,一层一层推下去,因为你让我签字,你会有脱不了的干系?&rdo;詹安尼尖锐的问道,眸光咄咄盯着卫主任。卫主任脸一红,目光躲闪地移向房门,&ldo;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不是件小事,是大事,我也是为你们好……&rdo;&ldo;够了,&rdo;詹安尼冷冷地撇撇嘴角,&ldo;这个时候,你不担心她的安危,却在想着什么事故责任,真是太冷血了。如果鲍西娅真的有个什么,我会不遗余力整死你的。&rdo;他的话音不高,却把卫主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ldo;詹总……詹总……舒秘书……&rdo;走廊上响起陈瑶尖着嗓子的大叫。詹安尼&ldo;啪&rdo;地拉开门,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驾着舒樱,一脸惊恐地站在走廊上。舒樱双目紧闭,脸上有一种不正常的潮红,腹部的衣衫被鲜血都染红了,发丝凌乱,气若游丝。&ldo;我没有碰她,她……一上了车,说了这个地址,然后就这样了……&rdo;男人紧张得声音直打抖。&ldo;鲍西娅……&rdo;詹安尼冲上前去,一把抱起舒樱,紧紧拥在怀中。感谢上帝,她终于回来了。&ldo;快快,送手术室。&rdo;跟着出来的卫主任,以多年的临c黄经验一眼看出,舒樱正在发着高烧,刀口完全崩裂。&ldo;去血库取血,准备急诊。&rdo;担架很快推了过来,詹安尼疼惜地把舒樱放在担架上。舒樱烧的迷迷糊糊的,勉强睁开眼,依稀看出是詹安尼的身影,轻扯出一抹笑,&ldo;安尼,我……很好。&rdo;当着一走廊的人,詹安尼深情款款地轻吻了下她干裂的唇瓣,&ldo;我相信。&rdo;他很坚决的说。舒樱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的灯足足亮了三个小时才熄灭,然后,她被送进了重症病房,呆了足足十天。这十天,对于詹安尼来说,不亚于十年。舒樱因为失血过多,染上风寒,发着高烧,一直在昏迷着。卫主任瘦得脸都脱了一壳,有气无力地找到詹安尼,说要看舒樱自己的意志,再这样昏迷下去,有可能就会成为植物人,她会负起应该的责任。詹安尼抿着唇,一动不动地坐在舒樱的c黄头,一言不发。他以san的人脉,把全上海最好的妇科医生都请来了,还上网求助了国外的一些医院。他不相信,鲍西娅那么聪慧,会这么轻易地就离开这个世界。她只是有点虚弱罢了。第十一天,舒樱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弯起,喉咙沙哑地喊着他的名字。詹安尼冲进洗手间,关紧了门,泪水长流。上海今晚有点湿寒。起初飘的是雾,清白、绵软、似乎有人随意从空中掀下一捧,就笼罩了这座不夜之城。随后雨悄悄而入,麻丝丝地点到脸上,让人生出几分惶恐的凄冷。舒樱转进了普通病房,手臂上吊着两管药瓶,一管是高蛋白,一管是消炎的。她现在已全部脱离了危险,不过,身子仍然很虚弱。医生叮嘱一定要卧c黄静养,不能再扯到好不容易才fèng好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