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笑了一声,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娘亲与秋郎也不过是父母之命,要说感天动地的感情,其实也没有。可他再糊涂,也是我的表兄,是护着我长大的哥哥,就当为了娘亲,你别和他计较了。”
“我不和他计较。”
容易哼唧了一声:“只要他别再将女儿往我眼前送,我什么都不计较。”
“秋月白不是嫁出去了嘛。”
许意笑着哄儿子:“放心吧,他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至于说你外祖父,娘去和他说。”
她温柔的抚摸着儿子的后背,看着儿子的眼光慈爱而柔软:“娘的儿子,怎样娘都喜欢。喜欢男人也没关系,娘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血脉,值得一定要流传下去。”
“更何况,你舅舅已经过继了南风给娘,娘现在也是有孙子的人了,你外祖总和你过不去,的确是他不对。”
“娘真好!”
容易欢呼一声,抱住许意的腰,就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
许意笑着拍拍他,声音也带着笑意:“我是你娘,当然要护着你。”
“对,娘亲要护着我。”
容易的声音也带着笑意,眼角的泪水已经不知何时擦掉了:“娘,真好,我今天才知道,我也有娘亲疼。”
许意轻拍他的手顿了顿,鼻子有些酸。
片刻,她整理了下情绪,仍是浅浅的笑着:“娘上次抱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小,一个巴掌就能托起来,浑身上下红彤彤的,像只没毛的猴子,可真是丑啊。”
“没想到再抱你,你都这么大了,长得也这么好看了。”
“我刚出生很丑啊?”
容易抬头,好奇地问。
“刚出生的小孩子,都很丑。”
许意抬手给他理了理额上的碎发,看着儿子眼中亮闪闪的光,忽然有些后悔。
当年只顾着自己的一厢情愿,为着所谓的不离不弃,为着所谓的从一而终,一定要忤逆那个昏君,去争一个刚烈的名声,以至于身殒异乡、幼子遭罪,图什么啊。
她当年应该好好活着,去争、去抢,去把该属于容易的一切,都给他抢来。
岂不是强于让她的孩儿受人欺凌!
若不是慕容清音从小把容易带在身边,她这孩儿,恐怕早就和自己团聚去了。
许意忽然觉得心底酸涩极了。
她控制不住情绪,一滴晶莹的泪跌碎在容易脸颊上。
容易抬头,看许意眼底泪光晶莹,慌忙坐直身子,给许意擦眼泪:“娘,你怎么哭了?”
“娘,对不起你。”
许意将容易抱在怀里,哽咽着低声说:“娘当初太蠢了,只想着为一个糊涂虫守节,没想过你才是娘亲的骨肉,让你受了这些年的委屈。”
“没关系啊,娘亲。”
容易笑着捧住许意的脸,看着娘亲那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睛,笑吟吟地:“娘,我现在过得很好,幸好容昭待我不好,我才有机会遇到清音哥哥。”
“否则,以容昭的性子,恐怕我们俩早就去和娘亲您团聚了。”
“还说嘴。”
许意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当真以为,你做过什么,娘亲看不出来吗?”
这孩子魂魄特别弱,明显带着修复后的痕迹,联想到自己曾经没办法看到他,许意便知道,这孩子的魂魄,绝对经历过不正常的事情。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