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玉一进门,下意识想砸点什么东西来泄愤,才举起一只琉璃花瓶砸在地上,看着它支离破碎,方才勉强出了一口气。
这时一抬眼眸,却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进了门来。
她连忙转换了一副神色,凑上前去娇柔地唤着。
“锦郎!你下值了?快歇歇。”
说着,便挽着青年的手臂来到窗前,二人坐下,谢锦忍不住扫了一眼地上摔得稀碎的琉璃瓶。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了一句。
苏南玉神色间划过一抹慌乱,很快镇定道:“我方才手滑……不小心摔碎了,锦郎不会怪我吧?”
谢锦最喜欢她这副柔弱无辜的小白花模样,闻言自然摇了摇头:“怎么会?只是玉娘下回当心些,别伤着自己。”
“是……”
苏南玉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忍不住低声问道:“锦郎,那谢蘅当真立了功,被大理寺卿夸奖了?他那样不入流的人……是不是有误会?”
提起此事,谢锦的面色也随之严肃认真几分,轻嗤了一声:“旧案有错漏之处,的确是被他找出来的。不过我看这不算什么难事,没什么好得意的。”
苏南玉这才觉得气顺了一些:“当真?”
“自然是了,”谢锦嗤之以鼻,“真要有本事,得看接下来让他自己查的案子,能不能查清。”
自己做主查案,千头万绪、蛛丝马迹,若是真能查出个究竟,那才叫厉害!
而如今据他的了解,谢蘅要调查的案子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了,许多证人证物早就不存在了,根本无从查起。
“那就好……”苏南玉安心了,但想起一事来,还是忍不住向谢锦撒娇。
“郎君做了六品的武将这么久……怎么也没有半点功绩?”她循循善诱道,“不如锦郎你想个法子,弄到些功绩?也好让我在那柳月跟前扬眉吐气一回!”
谢锦为难道:“我是武将,要立功只有杀敌剿匪,近来虽然西山有匪可剿,但上面大将军嘱咐了,不许轻举妄动。”
军营之中,守规矩可比立功劳要重要多了。
苏南玉却是不明白军营中的规矩,在她看来自然是自己的脸面更要紧了,急忙道:“锦郎为了我,也要豁出去一回!不然,眼看着谢蘅都能立功,公公可是给了他不少名人字画藏品!我在柳月跟前越发抬不起头了。”
这话也是,谢锦又哪里情愿被谢蘅那个败家子压了一头,闻言咬牙道:“我想想法子!”
过了三五日,柳月再去给婆母请安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苏南玉的笑声了。
她心中叹息一声,进了花厅里时,苏南玉一转头看见了她,眼中划过一抹讥诮,笑盈盈道:“二弟妹可听说一桩喜事了?”
柳月暗道整座京城应该都知道了,缓步上前落座,平静地笑了笑:“真是恭喜大哥了。”
西山的山匪祸乱,被谢锦和几个武将闯入山中,仅仅凭借五六个人,就杀了好些山匪,最后还放火将山寨烧了。
虽然也折损了两人,但还是立下了战功,解决了一桩心腹之患。
此次行动,为首的便是谢锦,他自然也受到了最多的褒奖。
“听说兵部要给他升官呢!”苏南玉提起此事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说起话来都力气充足,“有勇有谋,立下如此赫赫战功,据说要升作五品的将军一职!依我看,就算再升上两品都不为过!”
柏氏也跟着面上有光,连连点头:“这是锦郎出生入死得来的,实打实的,自然比那些有的没的功劳强太多了!”
柳月听得出来,这其中“有的没的功劳”是在说谢蘅。
她脸上看不出半分不自在的模样,唇角含笑,体面地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