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鲲鹏闭上眼睛,知道最近太压抑自己了,而且正好他这个身体正逐渐进入青春期,身体本身的激素开始旺盛分泌,也影响了他的自控能力,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倾诉。
眼前首先闪现的竟然是冯子震的脸,杨鲲鹏挑挑眉,自我感觉这个本能反应替他选择的对象不错。父母和孩子之间总是有代沟的,何况是根本不不知道何谓“青春期少年心里”的古代父母?至于姐姐们,嫁了人的她们如今更注重的是如何和自己的姊妹交流育儿以及驭夫经验,他这个小弟弟和她们之间的代沟更加严重。
只有冯子震,首先,他是个男人,其次,他嘴很严,最后,他性格外貌都让杨鲲鹏看着还算入眼。
不过……
“鲲鹏,我错了~”看着又腻过来的赵璞,杨鲲鹏皱皱眉,今天是没机会了,还是下次吧。
“你没错,是我拿你撒火,错的是我。”
“哦?这可是你第一次向我认错!”赵璞不由得眼前一亮,包子脸满是傲气的昂了起来,“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可听的一清二楚,其实你说的其实挺对的。生在王家,我又怎么可能不染血?你争我夺虽然让人不快,可是很多时候,世事却不随人力而改变。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转身又躺回了床上,只是这次靠得杨鲲鹏近了些。
“鲲鹏,你虽然是我第一个正式的伴读,但你来之前,府里和我一起玩耍的孩子也有不少。他们或是仆人之子,或是大同望族的孩子。可你来了之后我就不和他们一起了,虽然你总是不给我好脸色,而且背书、玩耍、习武、骑射你也总是比我好。”赵璞别扭的歪歪嘴,“你虽然是总落我的面子,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原本我不知道为什么,可现在我知道了,因为只有你是拿我当朋友,只有你是真正为我好……”
赵璞自顾自的在那感动,杨鲲鹏却是囧了,只是因为常年板着一张脸,所以从表情上看不出他此时复杂的心情——这个难道就是所谓的美丽的误会?
××××
一场寿宴折腾到了半夜,期间杨鲲鹏也出去帮了忙,顺便帮赵璞和冯子震拿了晚饭,无巧不巧的竟然让他在外边吃流水席的乡民里看到了那个病夫。
如此,杨鲲鹏就更确定自己的猜测了,这人显然是自己跑来探风的。
到了后半夜,吃饱喝足的宾客大多散去,只剩下三三两两的醉鬼,散落在桌椅板凳中间。
王富也躺在一张长椅装睡上,他总算是确定了,这周围除了呼噜声外再无其他声音。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一路小跑着朝西边而去,那边的土墙,今天夏天被大雨冲垮了,一直到现在有没有修好,只有马背高矮,成年男子略用力就能翻过来。
隐在村外小树林中的十几个男人正郁闷间,总算是看见了黑暗中摇摇曳曳的一点火光。立刻都来了精神,朝着火光亮起处奔了过去。这些汉子跑动间,腰间闪动着点点金属光芒,竟然是个个都带着家伙的!
翻过矮墙,一群人跟着王富指引,直朝着千户所而去。王富事先说好了,他只要人命,不要财货,他们只要手脚干净利索些,每人定能分上不小的一份。只是可惜时间太紧,他们人又太少,是绝对没机会弄上个女人乐呵乐呵了。
黑灯瞎火的一群人朝前走,因为地形不熟,坎儿堡里又大多是歪歪扭扭且地形不整的小径,众人能顾着脚下,不跌了撞了就是好的,所以他们也就注意不到,在前人走过的胡同两边阴影处,竟躲着比他们更加鬼鬼祟祟的锦衣卫!
“嘭!”
“刷啦!”
一声闷响,是熟铜棍敲在人头上的声音,走在最后的闯入者立刻干脆的朝后倒去,另有一人用麻袋一套,不等他倒地,却是已经被人“包裹”整齐拖到一边去了。
敲闷棍,其实也是锦衣卫的拿手绝活了,他们捉拿某些“要犯”必须要偷偷摸摸的,不过,像是今天这样能够肆无忌惮的敲闷棍,且之后不但上边不罚,老百姓不骂,自己尚且能有功劳赏钱的敲,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众锦衣卫敲的不亦乐乎,甚至直埋怨从矮墙到杨千户家的路程太短,他们好多人还没轮上手……
王富一路“平安”的来到了杨府门外,首先招呼众人靠墙站,想把具体的情况跟他们再说一遍,可是那个黑黝黝的窄胡同,只吐出了九个人,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包括王富在内,十个人二十只眼睛,彼此对视,谁都知道不对劲了!
“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众人当即就要四散逃命,可是蓦地火光亮起,明晃晃的刀枪棍棒将他们围了起来,便是四处的矮墙屋顶上,也出现了张弓搭箭的军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