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常棣一顿,旋即敷衍地应了一句:“热的。”
热?将将进入春日,哪来的热意?封常景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空,更无一丝阳光。
封常景困惑道:“为何我不觉得热,竟还有一丝凉意?”
封常棣号了一下他的脉,皱眉道:“若是如此,大哥还是先回去休息。”
“可是今日堂会……”
“有我在。”
“那便交给你了。”封常景颔首,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面对体弱的哥哥,封常棣的神情中褪去了往常的冷漠,多了几分担忧。
他以空心掌的方式在封常景的后背反复叩击,直到对方的咳嗽声好转才渐渐停止。
封常景止了咳,又看向封常棣,感慨道:“若是当年你有这等积极,家主的位置也轮不到我。”
封常棣淡淡道:“大哥怕是记错了,自我四岁起,便开始为司命之位做准备,家主之位如何也轮不到我。”
封常景笑了笑:“如今你这般教裕山,也是这个缘故?但我却觉得,裕山无法胜任司命之位。”
“他是封家人,往后便要承担起封家的责任。”封常棣侧了侧脸,看着远处和同龄人玩得正不亦乐乎的小毛头,“多学一些事,少上一些当,总不是坏事。”
封常景了然。
……
贺锦兮与封常棣分开,便往座位走去,忽而听到有人叫自己:“二少奶奶。”
转头一看,却见齐云杉朝自己微笑招手。
贺锦兮立刻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云杉姑娘,你真是好手艺,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描出如此好的妆容。”
齐云杉被这么一夸,自然得意,她扬了扬下巴,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身为一名女子,若是不打理不上妆就出门,便和光着身子一般无二。”
贺锦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今日香儿要给她涂脂粉,还没贴上脸,她就被这些脂粉味呛得涕泪横流,是以只是抿了一口口脂,便出门了。
抿了口脂,应该也算是上妆吧?
“你看看墙角的位置。”齐云杉扬了扬脸,“一看就知道只抹了口脂,肤色暗沉不说,脸上的斑斑点点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贺锦兮羞愧地低下了头。
“哪像锦兮你……”齐云杉看向贺锦兮,露出一脸艳羡,“剔透的肌肤,如远山般的雾眉,仿佛像没有画过一般,但却美极了。这妆容是谁为你画的?也不知道你用的是哪家的胭脂水粉,可以透露一二吗?”
说话间,她的手边探过来,还没触到贺锦兮的脸颊,就被一只大掌扣住手腕,齐云杉顺着看过去,随即露出笑容:“司命大人……”
封常棣不动声色将贺锦兮拉到身后,慢悠悠道:“没想到今日来的是四姑娘。”
“本来是大哥要来的。”齐云杉收回手,“但是听说今日请的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我就和他打了个商量,他便把机会让给了我。”
封常棣朝齐云杉比了个请坐的动作,拉着贺锦兮往座位去。
入了座,贺锦兮低声问:“为什么齐四姑娘来了,其他人就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