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爱吃鸡和鱼?”卫听春问薛盈,“我们的口味很像啊。”
薛盈抿唇,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实际上他是喜欢鸡肉和鱼的腥味,毕竟他对味觉很不敏感,有腥味至少知道自己在吃什么。
卫听春则是因为从小长在山中,只有二十多里外的市集才卖鱼,至于鸡,那都是用来下蛋的,也轮不到她吃。
所以时间久了,就形成了一种执念。
他们对桌而坐,和谐又自如地分食着热腾腾的饭菜。
薛盈用余光观察着卫听春,卫听春光明正大观察着薛盈。
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伸筷子去夹一盘拌青菜的时候,卫听春用桌上没人用过的那双筷子,压住了薛盈的筷子。
她看向薛盈疑惑地问:“那道菜咸到发苦,你是没有味觉吗?”
二穿
薛盈眉梢一跳,他味觉不灵这件事,就只有身边几个贴身伺候的知道。
但是他没料到,卫听春竟然这么轻易就看出来了。
他也不过夹了三次。
薛盈顿了一下,一双雾霭沉沉的眼睛看着卫听春。
片刻后他低下头,并没有试图隐瞒这种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
而是低低地用他尚未成熟的声线,像对一个熟悉的长辈那样告状卖乖。
他说:“我母亲……不太喜欢我,叫她母亲。”
卫听春本来就怕他把对母亲那点情分,寄在她身上,听他提起母亲,就开始皱眉,还想说教。
但是薛盈下一句话,卫听春就哑了火。
“我有次叫了她一声,她让……婢女给我灌了热茶,滚烫的。”
卫听春闻言径直从桌边上站起来了。
她其实也见识过很多这种类似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薛盈太合她的脾气,她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要怎么承受这种痛苦!
见她反应这样大,薛盈眼睫闪了闪,又说:“灌了几次,我就吃不出多少味道了。”
他低垂着头,把筷子放下了,微微弓起脊背,露出一截还属于少年人有些纤细的苍白后颈。
果然如他所料,卫听春立刻上前,像之前一样,将他半圈住了,手掌也重新覆盖在薛盈的后颈上,轻轻摩挲着。
她忍不住骂道:“你以后不要叫她母亲了,这样的人不配做母亲!”
薛盈“嗯”了一声,微微眯眼,享受着卫听春相较他的体温十分温热的掌心。
卫听春心疼坏了,又细细问了薛盈一番,是不是什么味道都吃不到。
薛盈把实情和卫听春说了。
卫听春共情能力太强了,掉了两个眼泪疙瘩。
他妈的,她又骂人了。
小小年纪,连吃东西都没有滋味,怪不得他的眼神都那么沉,总是一副死活由天的样子。
卫听春心疼了一阵子薛盈,但也没有耽误吃饭,两个人都吃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