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瞪着他,不再说话。
这人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南月怒火难平,但心里装着南清云的事,情急之下抱着本日志,一向的伶牙俐齿竟不知如何反驳。
完颜旻心下是有些愧意的,看到南月真的气极,也不知如何安慰。
只得平静地道:“朕睡了。你的那些日志,最好是睡觉时也抱着,朕不稀罕看。”
说着翻身仰躺在南月小床上。双肘枕在脖颈下。
南月瞳孔放大。这人,好自觉。
奈何身量高大,头脚两端顶满。
南月看到他睡得这般局促艰难,不由愧歉,他那样素日养尊处优的人,憋屈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一定很难受吧。
想想日记里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最重要的小时候那几本也不在这里,是不是自己反应过激了。
“喂,你睡得还好吧。”
“你这里有更好的住处吗?”完颜旻故意问。
“我早说过让你去住客房……随你,反正都是你自找的。”
完颜旻仰躺着,听出她声音里有担心的意味。心里生出莫名喜悦。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南月面前,他总是很容易卸下所有防备,包括刚刚下定的决心。
没错,宫宴过后,他承认自己喜欢南月;可是琼林里试出她奇怪的脉息,又不禁怀疑她的身份;疏离,一是因为要锻炼她的心智,二是因为始终看不透,不确定她进宫的目的真的如此简单。
南月发现床上人忽然不出声,抬头看去。发现完颜旻正盯着她。
脸上陡生出一阵不自然。
在树林里明明已经昭告了那么疏离那么冷漠的信号,那这会儿不正常的暧昧氛围又算什么。
跟那个人,还是疏离些的好。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家伙。
完颜旻也自然也觉察到气氛的异样,把视线落到别处。
久久无话。
南月忽然想起适才和南清云的谈话。
怯怯地问道:“完颜旻,你有真正在乎的人吗?”
急急地又补充一句:“你若是觉得我的问题越矩了,可以不答。”
背对着完颜旻等待着他的答案。
“有。”他居然答了,还这么干脆。
南月索性放开来问:“那你有朝一日会为了你的天下,牺牲掉所有你在乎的人吗?”
“还有,你要那么多妃子,有什么用?”
“如果国家的稳定,非要牺牲子民的幸福来进行,那这样换来的太平天下又有何意义呢?”
完颜旻心中像什么东西被抽出来鞭打一样。
半晌,讥诮而慵懒地反问道:“你这么多问题,要朕先回答哪一个?”
还没等南月开口,自己却先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