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些头痛。”赵珚应道。
“奴这就去唤太医!”
“不必……”赵珚想着沈浔在此,不欲让她忧心,“朕无碍,躺着歇息会便好。”
于是,宫人侍奉赵珚躺下。赵珚闭上双眼,无奈头内疼痛,怎样都无法安睡。她内心又惦记着沈浔是否安置妥当,唤来秦氏问道:“太傅可安置了?”
秦氏回曰:“令君尚在沐浴。”
“太傅畏寒,榻上多铺些棉被,室内多置些炭火。”
“陛下放心,都已齐备。”
“熏炉需点郁金香草,室内雁鱼铜灯莫要全数熄灭,且留一盏,太傅不喜屋内太过黑暗。”
“……陛下莫忧,沈令君并非头一次留宿宫中,令君喜好,奴皆知晓。”
“好,好,如此便好。”赵珚忍痛,嗫嚅道。
秦氏叹气,女帝不适又不让唤太医,自己忍着痛还心心念念着沈令君。这般模样,真是……和先帝如出一辙,果真姑侄。
秦氏上前给女帝掖了掖被角,跪坐榻前,抬手为女帝轻轻揉着额角,关切道:“陛下,若还是痛得厉害,便唤太医来瞧瞧吧。”
“不用……朕无事。”
“陛下怎的了?”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秦氏回首,赵珚抬眸,只见沈浔一袭月白中衣,青丝散落,立于眼前。
赵珚见着沈浔,着急道:“太傅怎的只着中衣,切莫着凉。”
“臣,无碍。”沈浔趋前一步,望着女帝略微苍白的脸庞,转头看向秦氏,面色已有隐隐怒意。
秦氏忙起身,对着沈浔一礼,不安道:“陛下不适,奴欲唤太医,无奈陛下不允。”
“胡闹!”沈浔怒斥一声,气道:“你们便是如此侍奉陛下的?”
秦氏身形一颤,忙跪地请罪。溱国太傅地位崇高,幼帝若无太后管束,太傅除教习外,代行管教之权,此为祖制,宫人皆知。因此,某些情形下,太傅便与太后无异。沈浔对待宫人一向宽厚,秦氏极少见到沈浔发怒,其余宫人也是一样,没料想一向温和持重的沈令君会如此,见秦氏跪地,也纷纷一齐跪下。
赵珚见状,嘴角微微抽了抽,阿浔动起怒来,真是……令人生畏……她刚想为秦氏他们辩解几句,只见沈浔一道目光投来,眼中的冷意让赵珚不由哆嗦了一下,便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