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皆惊,伯恩王府虽说有了个乱了规矩的王爷,但未曾苛待过下人,更别说将人给逼死。
老夫人的面上凝重几分,还没有开口说话,就看见秦姨娘猛然抓住高嬷嬷的头发,疯了般揪打她,“你个老鳖奴,我究竟是那样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陷害我。早知道当初,你家那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欠下赌债的时候,我就不应当管,让人将你一家剁了干净,一了百了,省得你这个黑心烂嘴的东西过来帮着别人来害我。”
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甚是难听,老夫人使了一个眼色,立马有婆子上来捂着秦姨娘的嘴,抓着她的四肢就抬下去了。
高嬷嬷衣发不整,面上还有几道抓痕,此刻正往外面渗着血,看上去可怕得紧。
老夫人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让人将她扶了起来,“先带下去吧,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说。”
高嬷嬷虽说现在已经不是伯恩王府的人,但毕竟中间牵扯到一条人命和王府的名声,真等查清楚之后,怕是也只有一个“死”字。可是高嬷嬷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害怕,甚至有一种解脱的表情在里头。
沈棠直觉得中间有什么猫腻。
郝氏却是不管的,秦姨娘这次怎么都翻不了身。府里一下子少了两个姨娘,日后就是她的地位最为尊贵,想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她眉目都染着几分喜气,开口对老夫人说:“这秦氏真是”
“好了,我现在有累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退下吧。”老夫人打断她的话,闭上眼睛,显然是不想再说话了。
这就像是一盆冰水瞬间将郝氏浇了一个透心凉,后院中只有她一个人又怎么样,只要老夫人在一天,她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
她心中生出一个歹毒的念头来,若是老夫人死了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生出来先是将她给吓了一跳,顿时有些心虚,支支吾吾说了一声“是”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老夫人又屏退所有的下人,等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沈棠两个人的时候,才面带倦容地招招手,对沈棠说:“棠姐儿,过来陪着我说说话吧。”
这几年老夫人的身子也不大好,偶尔有生病的时候,陆持不得过来,便是沈棠过来照顾。平心而论,老夫人对沈棠虽说不上多好,但是也不差,沈棠也将她看成是自己的半个长辈。
她知道老夫人找自己过来一定是有话要说,便乖顺地走了过去,劝慰着:“老夫人莫要生气了。”
“你倒是说说,我是为什么生气?”
沈棠就是随口一说,哪里想到老夫人会问这句话,思索了一番之后,才慢声说:“王妃是直性情的人,猛然知道这件事情,做法就偏激了些。”
一个当家的主母拿捏不住妾室,倒是带头将这些破烂事情放到明面上争执,徒徒惹了笑话。小辈都能懂的道理,郝氏活了四十多年了,居然还没有看得明白。
老夫人叹了口气,复而拉着沈棠的手问:“那你说说,今日之事若是你的话,你会怎样做?”
郝氏和秦姨娘都算是沈棠的长辈,背后议论是最要不得的事情,沈棠低着头去看裙摆绣着的海棠花,摇了摇头,淡声说:“我也不知道。”
“你且说说,给我听听看。”今日的老夫人有些反常,非要沈棠说出一个法子来。她的头发被整齐得梳在脑后,面上虽有倦容,但目光依旧是清明的,说了一句极为有深意的话,“你也到了这个年纪,日后嫁了人,少不得要和夫君的其他女人打交道,若是没有几分手段,日后只有巴巴地等着被旁人算计了。”
手指捏着衫子的一角,沈棠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知道了她和陆持之间的事情,还是说想要替她说一门亲事。
对于她来说,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事,心乱如麻,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若是我的话,既然寻得了证据,就将人直接送到庄子上去,当成什么的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再私下将这些证据拿给您和王爷。”
“是个利落的。”老夫人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中不可以出现“二”字(你们懂的,坏笑)
第47章
“你还是年轻些,若是个手段高,旁敲侧击地吓唬一番,逼着人将装进口袋里的东西给吐出来。之后怎样发落,那便是要看那人的品行如何,是个知道好歹的,将这件事情揭过不提,你拿住她的把柄,日后不敢不听你的。若是个油水蒙了心的,再打发走。”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我那年轻的时候上阵杀敌不在话下,可这后院的事情也着实让我苦恼一阵,你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沈棠越听越不对劲,心里没着没落,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敢轻易开口,只敢附和着:“慢慢学,不着急的。”
“傻丫头,我没有多少的日子了,还能教到你几时。”沈棠刚想要开口,老夫人就拦着了她,“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得很,我也不爱听那些假话。”
“这日子过的真是快啊,一晃眼,你和持哥儿都已经这么大了,我瞧着也是欢喜的。”她回忆着,面上带了些愧疚,“当年若不是我的一己之私,也不会让你去了听松院,我时常想着这件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着,总想找个机会补偿你。现在你也是及笄之年,你小姨不在,我就讨个嫌,问问你的想法。棠姐儿,你可愿跟着陆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