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第二日就起了个早,让良辰领着人一个一个地询问,前日晚上到他们出门,各自都做了什么事情,可有看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则是在大堂等着司法方大人过来。
谁知道人倒是过来了,可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的人,分别是刺史与其余五司。七个大男人往厅堂里一坐,屋子瞬间有些拥挤,衬托坐在首位的女子越发削瘦起来。
刺史按下茶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面前的女子,面有姝色,风姿冶丽却不妖娆,看着的低眉顺眼的样子,想必也是没有什么主见的。
如此想着,心上倒是轻松一分。
他当初能从一个穷书生爬到一方大吏,就是因为做事圆滑,让人揪不出半点错来。可这份谨慎半点都没有传到自己的一对子女头上,昨日的听说自己的儿子为了替女儿出气,居然带着人做出暗杀的事情来,差点被气得灵魂出窍。
若是得手了还好遮掩,却偏偏将两个人都给放跑了。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若是世子爷醒过来查到他们头上去,还能有什么好的?
想着,面上多了几分凝重,他同沈棠说着:“世子爷受到行刺的事情老夫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在禹州的地界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夫自然是难辞其咎。夫人,不知世子爷现在的如何,可否让老夫进去瞧瞧,还有些政务需要世子爷亲自过目。”
沈棠也不去看他,只是轻声说:“伤得很重,大夫说就是这两三日,若是挺过去了,就没有什么问题。大人的好意心领了,只是这时候的不方便,大夫说世子爷要好生休养,不能让人进去打扰,就是我也没有进去瞧过。”
刺史捻着胡子的手一顿,见女子神情坦然,无半点神伤之色,不由地怀疑起来,陆持真的伤得那么重?这会不会只是一个幌子,想要诱引他们露出马脚之后,才一网打尽?
他嘴角沉了下来,悲恸的样子便有了三分,“夫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夫实在是难辞其咎,一定要看到世子爷平安无事才能安心的。幸得,老夫也认识几个名医,不如请过来给世子爷瞧瞧,说不定就能够立即将人给治好了呢。”
“多谢大人,只是不方便。”沈棠直接将话就咬死了,当着几个大男人的面,丝毫不怯场。
“不过”她抬起头,眼皮半张,朝着在场人的脸上都扫过一遍,眼神冰冷里面像是藏了刀子一样。乍一看,倒是有几分陆持的气势来。
众人的头皮子一紧,心里打起了一个突突,面上都多了几分谨慎。
“这禹州的地界是该管管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够做出刺杀的事情,显然是不将礼法放在眼里。项大人既是一方大吏,守得是在这土地上的每个百姓。我也乘今日的便宜,向您报个案,请您务必将这件事情彻查,越快越好。”
她慢声说,音量不大,却能够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显然是要将这件事情追查到底。
司兵郭弘义是个粗人,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大掌往桌子上一拍,发出的巨大的声响。粗眉入鬓,脸上也带着些煞气,倒着眼角,他语气不善:“禹州本就是匪人居多,且藏踪隐蔽,那有这样好寻得的。”
他往起一站,身形上就是一种压迫,“夫人在后院中许是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说说就能够办成的。您让我去见见世子爷,这事他能够清楚。”
他打心里就瞧不起这个女人,想着深闺妇人,吓唬一下不就成了,哪里要像刺史那样,还和人磨磨唧唧了。想着,他转身,抬脚就要往外面走。
还没有走一步,突然膝盖上一阵的疼痛,半跪下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攥着手腕将胳膊往后一压。二三的脚直接踹了上去,郭弘义被逼着,膝盖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被人下了面子,恼羞成怒,“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世子爷养的一个外院罢了,真当自己是个正经主子了!”
二三二话没说,直接将他的腰带扯开,一把塞进他的嘴里,只能的听见“唔唔”的声音。
沈棠并没有半分要阻止的样子,摸上自己的小腹,“大人,我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胆子又小,经不得别人吓唬。万一有了什么好歹,我人言微轻,是不敢说什么,只是老夫人和世子爷那边就难为您去解释了。”
“误会,这都是误会,郭大人担心世子爷,未免反应大了些,让人将的郭大人放了把吧。”刺史在的中间打了个圆场,“夫人若是不放心,老夫请个大夫过来给您诊断。”
“二三是世子爷身边的侍卫,我只是爷养的一个外院,怎么就能使唤得动他。”沈棠勾着嘴角,笑得有些冷,“当初老夫人说让我过来照顾世子爷,现在世子爷受伤了,定是也有我的责任在里头。我这就修书一封回盛京,说明事情原委。”
这件事情真要是传到盛京,他们这些官员的位置还能做得稳?众人面上有些讪讪的,此刻才明白,这女子是个不简单的。
刺史知道今日是打听不出陆持的情况,自然不会的做赔本生意,连声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给个交代。然后他就带着来六司离开,至于的的背地里的会做什么动静就不敢保证了。
等人一出去,良辰美景就端着汤汤水水进来,沈棠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沉默地将所有的东西都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