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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叶雪山没想到他会发出这样一番高论，出乎意料之余，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偏偏一时放松，竟然哈哈哈的笑了一大串，是纯粹的傻笑。顾雄飞吃了一惊，立刻抬眼看他。而叶雪山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张脸骤然红了起来‐‐他也被自己的笑声震住了。

双方静默片刻，顾雄飞重新低下头去，端起酒杯摇摇晃晃：&ldo;傻瓜一样。&rdo;

叶雪山承认自己方才像个傻瓜，所以并不反驳。抬手挠了挠短头发，他决定进入正题：&ldo;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对你讲。&rdo;

顾雄飞依稀猜出了内容，不过还是一点头：&ldo;说。&rdo;

叶雪山清了清喉咙，然后目光热切的望向了顾雄飞：&ldo;大哥，你能不能借我一笔钱？我在天津有点债务，快到期了。&rdo;

顾雄飞没看他，盯着酒杯问道：&ldo;多少？&rdo;

叶雪山迟疑了一下：&ldo;五万。&rdo;

顾雄飞当即把酒杯往桌面上一顿，&ldo;咚&rdo;的一声，威士忌都溅了出来。抬头瞪了叶雪山，他咬牙切齿的反问：&ldo;五万？！&rdo;

然后他站了起来，围着餐桌走了一圈，末了停在叶雪山背后，他开口怒道：&ldo;你的手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他妈的五万！&rdo;

叶雪山站了起来，低眉顺眼的向他一躬身：&ldo;大哥，帮帮忙吧。&rdo;

顾雄飞一扯他的衣领：&ldo;你穿好的，戴好的，看着比我还像个爷，合着全是用债堆起来的，等着我出钱给你填窟窿呢！我说叶子凌，从今往后你我调换一下吧，也让我享一享这做弟弟的福气！&rdo;

叶雪山听了这话，心中便要发狠‐‐如果顾家财产真有了他的份，他现在也就不必借债度日了。这当然全怪顾老爷子死得仓促，未等让他认祖归宗，便自顾自的咽了气。出殡那天，他想来送父亲最后一程，但当时顾家的管事人可能是不知应该如何待他，于是索性连大门都没让他进。那时候顾家门口都被宾客们的汽车堵满了，他穿着赶制出来的一身黑袍子，孤零零的站在许多汽车当中。汽车夫嫌他碍事，粗声大气的探出头来撵他，他在顾宅门前无处立足，混乱中又找不到顾雄飞，只得是灰头土脸的回了天津。

他不是个记仇的人，可这件事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想起来一次，就难过一次。他总觉得顾雄飞如今的荣华富贵里面，至少有着自己的三分之一‐‐庶出的儿子，三分之一就够了。

顾雄飞把叶雪山骂了一顿，同时手不闲着，不是抻一抻他的领带，就是拍一拍他的肩膀。叶雪山是个颀长的身材，能把任何衣裳都穿得服服帖帖。顾雄飞骂得兴致勃勃，骂着骂着，忽然很想把他搂到怀里抚摸一通。

摸一摸，亲一亲，哄一哄。顾雄飞承认自己是起了非分之想，而且是非常的非分，非常的想。可是怎样下手呢？是直接把人扛起来走，还是斯斯文文的先谈条件？

顾雄飞不曾受过欲望的苦，从来没在这些事上费过心思，所以现在就很踌躇。而叶雪山万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别有心肠。笑微微的向后靠在桌子上，他饶有耐心的歪着脑袋望着地面，静候大哥口干舌燥，开出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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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欢而散

叶雪山颇有耐心的摆着聆听姿态，领受兄长训导。然而顾雄飞言辞犀利、滔滔不绝。他等得太久了，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小喷嚏，同时就觉得身上有些微微的害冷。正当此时，他右手一热，却是被顾雄飞攥了住。

顾雄飞捻了捻他的手掌，转移话题问道：&ldo;你怎么带了一点病容？&rdo;

叶雪山想了一想，随即坦诚答道：&ldo;下午看了一场电影，电影院里提前开了冷气，大概是受了凉。&rdo;

顾雄飞听到这里，忍不住明知故问：&ldo;自己去的？&rdo;

叶雪山一笑，答案不言而喻，当然是否定，不过伴侣也并非小玉仙，反正他总是不缺朋友的。

顾雄飞抬手去摸了他的面颊，又摸了他的额头，的确是略略有些发热。手指滑过泛黄的短头发，他爱不释手的又捂住了对方的耳朵。叶雪山痒得侧身一躲，口中笑道：&ldo;大哥，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rdo;

顾雄飞没言语，揪着耳朵把他扯回自己面前。叶雪山疼的一皱眉，苦笑着发出哀鸣：&ldo;大哥，别闹‐‐哎哟，耳朵掉了！&rdo;

说完这话，他一边抬眼去看顾雄飞，一边想要抬手救下自己的耳朵。双方骤然对视，他忽然发现对方眼中精光四射，竟然是个很亢奋的模样。而顾雄飞本来对他也谈不上尊重，如今心怀鬼胎，又不知如何下手，情急之下索性借酒盖脸，泰山压顶似的逼近一步：&ldo;同样是有求于人，你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你有心思去和阔少互通情信，就没耐性来让我乐一晚上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