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言再一次的陷入了情绪低•潮,她拼命的想要得到关于莫钰清的信息,却发现这世界之大,而她连这个小村庄都走不出去。
心痛到极点时,她也会忍不住想,也许一切冥冥之中已有安排,也许他们有一天会再在相见。
可是,前一世她也曾无数次的请求上苍,让她和莫钰清白头到老。最后呢,还不是她死于非命,尸骨无存。
柳梓言总觉得,能被那样的珍爱,呵护着,已经花去了她所有的幸运。所以,她甚至不敢祈求永生永世,感觉那样太过贪心。
可她不知道,没有莫钰清的日子,简直是种煎熬。柳梓言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她没有任何的目标,也没有想要做的事情,完全就是无所事事。
程路就是在柳梓言这样的状态下回来的,他那天晚上接到程佑泽的电话,第二天就跟那边的工厂领导提出要加快进程,他需要立即赶回去。
但说来容易做来难,无论事情怎么压缩,还是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而原本,该是四五天才能完成的。
没有办法,那边的领导说什么也不放人,他说自己的女儿重病,那边就让他发挥奉献精神,舍小家顾大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也不给他订票,更不给他开证明。
直到程路发了火,才加快了工作进度,但加上回来坐火车要将近三十个小时,他赶回来,也就是两天后的现在了。
程路来的时候,柳梓言正在喝中药,一大海碗的苦汤汁,她偏要一口一口的喝,看起来就是在自虐。
看到女儿消瘦的身形,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程路心疼的开口,“惜惜,爸爸回来了,对不起,是爸爸回来晚了。”
听到程路的声音,柳梓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却让程路的心,瞬间揪紧了。这个眼神,毫无波动,无悲无喜,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只这一个眼神,让程路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他对自己的孩子如此不负责吗?竟然让孩子这样看着他,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
但孩子怪错了吗?没有,他来之前,特意去了趟县医院,打听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得知小女儿在抢救的过程中,一度失去了呼吸,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清醒,程路就有种天旋地转的恐惧感。
原来,他竟差点与小女儿阴阳相隔,孩子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他身为父亲,竟然毫无所知。
他作为父亲,是何其的不合格,他让重伤未愈的女儿,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养伤。身边全是陌生人,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一个刚刚成年的哥哥。
作为程家人,程路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家人,父亲是万事不理的。只要不闹到外面,让他大家长的面子不好看,他对家里的一切,都是不过问的。
母亲极度的重男轻女,而且护食的厉害,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应该两个老人先吃。然后是家里的男丁,最后才会是孙女和儿媳妇。
而两个大嫂,人品也让人不敢恭维,都不会是对小辈付出关爱的人。她们不抢孩子的吃食,就已经很难得了。
四弟妹人不错,他们两家也来往比较多,但四弟妹更多的精力,必然是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几个兄弟和程老爷子一样,都是不怎么插手家里的事情的,每天只是上工,其他什么都不管。